安喜眼觀鼻鼻觀心,覺得非常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解氣氛。
皇后娘娘這是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啊。
“你想不想嫁給七皇子?”
安喜有些恍惚,一會兒磨嘰一會兒直爽的風格她實在是切換不來,皇后的面容清瘦,視線落在臺階下的女孩子身上,嘴角浮現笑意。
“但憑皇后娘娘做主。”
雖然知道皇后娘娘不可以憑一己之力干擾虞以安的婚事——皇后娘娘的意思多半就是皇上的意思,只是皇上不適合單獨會見大臣的女兒,所以才叫皇后娘娘打個頭戰——但她還是要順著奉承皇后的意思來說,畢竟誰不願意聽好話呢。
沒有如安喜預想的那樣露出滿意的神情,皇后只是嘲諷似的扯了扯嘴角,“不必說這起子沒邊兒的話,就告訴本宮你的心中所想就是了。”
“想。”
幾乎沒有猶豫,安喜脫口而出,皇后雖然不一定真的這麼直爽,但她要是一直扭扭捏捏不肯照實說只會打官腔,她相信皇后會讓她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直爽”。
皇后眼中果然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不要著急作答,本宮問你,你真的想嫁給虞以安嗎?你真的心悅於他,不是貪圖王妃的位份?不是貪圖皇室的富貴?”
安喜差點笑出聲來,眼神輕輕做了個環繞,盯著對面垂墜到地上的厚重簾幔,那裡邊有個人。
顯然是當今聖上。
虞以安有什麼富貴?他的一切不都是自己掙來的嗎?跟這冷血的皇室有什麼關係?
但萬萬是不可以這樣說的,除非她活膩了。
“自然是對七皇子情根深種,無關其他。”
皇后眼中的笑意又大大加深了,看上去深不見底的眸子和虞以安幾乎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安喜覺得自己快要抓住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相,卻眼見著它在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手指甲緊緊的扣著椅子把手。
嘖,剛剛一閃而過的想法是什麼來著?
從簾幔後傳出來的腳步聲拉回了安喜的思緒。
只見穿了一身深紫色緞面朝服的皇帝從後面慢慢走出來,一臉的從容和淡定——彷彿自己不是個偷聽者似的。
從凳子上挪開,恭恭敬敬的對著皇帝行了個禮,安喜可算知道虞以安偷偷翻牆半路堵人那些習性都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她對這雙不盡職盡責的父母絲毫沒有好感,一想到虞以安沒有一絲光亮的同年就心痛不已。
尤其是這個皇帝,過於狠心和自私——安喜可沒忘了虞以安活生生磕頭磕暈在了承安殿裡他老人家從始至終都沒出來看一眼自己的兒子。
還問什麼真情還是假意,皇帝在丞相府內安插的眼線和密探早就把安喜和虞以安的一舉一動都悉數彙報給了老二位,不是嗎?
將對面小丫頭豐富的情緒盡收眼底,大虞皇帝沒有絲毫的不悅,只是沉了氣息說道:“朕很高興安兒能有個這樣的知心人。”
安喜百般恭敬的低下頭裝作羞澀的樣子,不等她在心裡悄悄的翻上一個白眼兒,皇帝的聲音就又從頭頂傳來。
“但是你二人若要成婚,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