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被這個認知震驚的頭皮發麻,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明佩禮,卻見後者也是一臉沉重。
那方才,秦阿白在看到老將軍之後突然的轉變,是不是屬於給他們的一種訊息呢?求救的訊息?
「我們...跟上去看看?」安喜試探著問明佩禮,明佩禮像是在等著這個訊號一般火箭一般竄了出去。安喜吩咐小北去通知虞以安來支援,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最終兩人無功而返,連將軍府的門兒都沒進去,門房只說什麼夫人帶著小姐去了城郊的清輝寺,在回府途中還遇到了聞訊趕來的略顯風塵僕僕的虞以安和苦弗以及小北,不等虞以安發問安喜便和盤托出,一時間四雙眼睛齊齊的盯著虞以安希望他給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虞以安對安喜混亂的話語進行了一番梳理,很快就抓住了重點,「你說你們前腳剛跟上來,後腳門房就說將軍夫人帶著秦阿白出門還願?」
得到安喜的點頭後的虞以安眉頭緊蹙,顯然是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怎麼了?」明佩禮聲音顫抖著問。
虞以安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聽聞...將軍喜歡幼齡女子,府裡的姬妾幾乎都只有十三四歲,而且...」
「而且什麼啊!你快說啊!」明佩禮慌張地搖晃著虞以安的領子,似乎是忘卻裡平日裡對他的恐懼,令安喜詫異的是黑臉王虞以安竟然沒有直接出手將明佩禮摔到地上。
這說明,事情一定很嚴重。
「你說吧。」穩了穩心神,安喜開口說道。
「朝中眾人皆知秦阿白不是秦將軍的親生女兒,是在戰場上抱養回來的。而將軍的夫人徐氏...」
「京城妒婦。」安喜接下了話茬兒,自己院子裡的灑掃嬤嬤閒來無事時最喜歡聚在一堆兒說京中貴婦的閒話,提及頻率最高的恰恰就是這位徐夫人,今日徐夫人發賣了這個姬妾,明日徐夫人打殺了那個姬妾。
秦阿白情況堪憂。
一行人就坐在霜仙閣裡等待著訊息,明佩禮當時聽完安喜和虞以安的話眼淚奪眶而出,紅著眼睛上馬就要去尋找秦阿白,被安喜大吼著攔下了,向他解釋道虞以安手下人馬眾多且個個兒精尖,他們全都出動去找秦阿白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去只是添亂。
明佩禮這才安生的與他們一齊來到了霜仙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個人圍坐在圓桌旁心急如焚,打更的已經經過了三次,卻始終沒有得到想要的訊息。
又是兩柱香的時間過去,明佩禮看上去越來越暴躁,傳來卻依然都是令人失望的訊息。
天已經矇矇亮,街道上傳來的更夫第四次打更的敲鑼聲告示著阿白的失蹤時間越來越長。
「....奇怪,更夫不是應該一直叫更嗎?怎麼剛剛敲了一次鑼,到現在都沒聲音。」小北對苦弗輕聲說道。
本來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卻是讓安喜敲響了警鐘,看了眼一齊站起來的虞以安和明佩禮,她越發確定心中所想。
一行人身上都有著武功,直接從霜仙閣的三樓揭窗而下,奔跑於街道中。剛過了一條小衚衕就發現了更夫的身影,後者正蹲在地上檢視著一名女子。
安喜和明佩禮從那抹綠色的衣角兒就辨認出來了秦阿白,急忙帶著眾人奔上前去。
離秦阿白越來越近,安喜卻越來越怕...怕看到的不是活生生的秦阿白。
映入眼簾的的確是秦阿白沒錯,可是一襲綠裳卻被撕得破破爛爛衣不蔽體,阿白身上還有深淺不一的吻痕和鞭痕交錯著,映在雪白的身子上顯得有種詭異的美感。
安喜失神的看著昨天還蹦蹦跳跳肆意大笑的小姑娘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副樣子,不知道是死是活,她雙手無力的茫然擺動著,似乎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處出不來。虞以安解開自己的披風遞給安喜,示意她去給秦阿白披上。
明佩禮在看清秦阿白慘狀的一瞬間就像被抽乾了靈魂一般跪坐在地上,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打在清晨微微結霜的地面上,形成一個個漂亮的小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