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芳館外。
大約隔了半條街,都尉衙門的幾個兵卒,把一間茶棚包了下來。換上桌椅,新增食具、灶臺等物品。
周通坐在一張加寬、加厚、加高的躺椅上,揪著黑髯鬚子,不耐煩地瞧著遠端的蒔芳館院門。
公孫智新換了素色道袍,臉色平靜地坐在茶桌旁自酌自飲。
“喂!真就這樣守著?等汪先生出館?”周通猛地一拍座椅,轉過頭問公孫智。
“稍安勿躁,順應天意。”公孫智酌著茶水淡淡道。
“安個鳥!!”
周通霍然起身,躺椅嘩啦響動,他一步跨到公孫智面前,蓬一聲坐在茶凳上,抄起茶壺‘噸噸噸’一口氣喝乾,砰地砸在茶桌上。
“即將入夜,汪先生這是不打算出來了?”周通瞪眼問公孫智。
公孫智嘆了口氣,把茶桌上蹦得散落的茶匙、筷子、茶托等物收撿整齊,再才說道:
“我已經跟你說了多少次,卦相顯示,如若我們靜侯佳音,便是大吉之兆。若是我們沉不住氣,胡亂動作,便會引發變故,轉為凶兆。”
周通眉頭一掀,煩躁得想要發作。但他是粗人,卻不是蠢人,深知公孫智的卜卦之術乃是符詔絕技,絕無欺騙。
“它孃的,那個花魁也不是善茬!汪先生一把老骨頭,難不成還要過夜?”
“據我的卦問卜算,三兩天內,汪先生不大可能會出門......”
“三兩天?汪先生受得了嗎?”
“我又不是汪先生,怎麼知道受不受得了?”
周通和公孫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如此一夜過去。
汪衝並沒有出館。
周通瞪著紅通通的眼睛,彷彿石像一樣盯著蒔芳館的院門。
公孫智閉目打座,也是一言不發。
“已經一天一夜了!怎麼還不出來?”周通咬著牙,拳頭握得喀喀響。
“稍安勿躁,順應天意。”公孫智仍然閉目說道。
周通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但還是強行忍住。
如此又是一夜過去,汪衝還是沒有出館。
周通已經熬得頭髮都開叉了,黑濃髯亂糾糾。他拎著沉重的銅鐵狼牙棒,在茶棚裡走來走去,焦躁不安。
“已經第三天了!汪先生是不是出事了?”周通啞著聲音,瞪著公孫智問道。
公孫智坐在一張蒲團上,閉目不語,半晌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