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考試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在第一天得丁等的三人有兩人沒有參加考試的基礎上,再次多了十六個人得了丁等。
大部分都是如江老二那般的青壯年。
最為可笑的是,這些考了丁等、丙等的大人,對家裡的孩子倒是格外的嚴格,不准他們懈怠學業,是以三十幾個孩子都考了乙等以上,十來個甲等的名額,幾乎全被孩子給包圓了。
王月川沉著臉,一聲不吭地把各人寫了字的樹葉分發下去,多餘的話沒多說一句,連老王頭來找他,他都沒有吭聲。
“哎,人活一輩子,能全權由自己做主的時候不多,少一個,就是沒一個……”老王頭嘆了口氣,搖著頭走了。
三日之後,來上早課的只有二百七十幾人。
而王月川也在上課之前宣佈,“可還有不想再學的人嗎?有的話現在可以離開。”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羨慕那些正在做早飯的人家的,鼓起勇氣問了句:“真的?月川,這認字真的可以不學嗎?”
會不會不學就不讓他們一起跟著上路?這個問題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自然,學習之事全在自願,若是自己不想學,逼著學也無用。”王月川神色淡淡,叫人摸不準他的情緒,但他說出的話,卻讓不少人心動了。
當下有二十幾人站起,有個婦人已經走出幾步,又退了回來,小心問道:“那,我們不學了,家裡的孩子可以接著學嗎?孩、孩子還小,總要認點字,往後才能博個好前途,月川啊,我家大郎還叫你一聲哥哥呢,這、這應該不算啥吧?”
這一瞬間,王月川心頭的戾氣險些忍不住,強咬著牙根,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那婦人立馬高高興興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找她兒子訓誡一番,“大郎,你聽到了吧?這認字兒的機會可是娘向你月川哥求來的,你可不能三心二意的,得把字兒給學好咯!娘先去給你做早飯啊。”
片刻之後,餘下的只有不到兩百五十個人。
早早“脫離苦海”的江老二一家冷冷地看著這邊,嘬鹹肉粥的聲音故意放大,帶著點得意、挑釁又引誘的意味。
他就說吧,這草臺班子是辦不成的!
也不看看自己腿上的泥巴洗乾淨了沒,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著唸書認字,咋不想著上天呢?
從這件事也能看出來了,王家這爺孫三代人,眼神有問題,老是跟江老四那樣的貨色走得近,一點都看不到旁人的好,能力更有問題,吃飽了閒得慌,搞什麼全民讀書認字兒,這災荒年裡,哪有啥東西能比吃食更重要?簡直就是瞎搞!
江老二的旁邊,林春花已經和她的好閨蜜董氏碰頭了。
接生婆楊婆子本就是個識字的,夫君英年早逝後,她也悉心撫養大了孩子,王春生也在他孃的影響下,習得一些字,因此學起來是不算吃力的。
但讓董氏沒想到的是,她兒子王寶柱竟然能吃得了學習的苦,聽課很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