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那倆人的刀嗎?刷亮刷亮的,他倒不怕閨女兒扔不動,就是他這區區凡人血肉,還能把人手上的精鐵刀給撞捲刃嗎?
江早早回過神,瞅著她爹欲言又止,滿眼的嫌棄,但最後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看在孃親的面子上……
就在這廂父女倆打眉眼官司的時候,山澗下傳來兩聲刀劍入肉的聲音。
江早早立馬放開她爹,朝那邊看去。
少年人此刻已經被血模糊了面容,唯獨一雙黑眸澄澈明亮,帶著十足的狠意。他一手將手裡的斷劍刺進一個黑衣人的左胸處,另一隻手牢牢鉗住砍在他肩上的長刀,神色冰冷。
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猛地踹開刺中的黑衣人,拔劍的瞬間,借力往另一人的腰腹處一劃,與他纏鬥許久的黑衣男人雙雙送命。
戰鬥結束,少年半跪在地上,氣喘如牛,渾身的痛楚讓他幾欲昏厥,卻沒敢沉睡過去。
“歪瑞古德!”一個小奶音在空曠的平地處響起,脆生得如同秋季的蘋果。
少年詫異回眸,恰巧瞅見幾十米外的大石旁,一個矮矮圓圓的小女孩身手敏捷地爬上旁邊男人的肩膀,那男人蹲著身子,配合著她的動作。
等女孩在男人的肩上坐穩,男人便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了過來。
少年的身體頓時繃緊,指縫間滑膩的鮮血已經讓他握不住刀,但他還是悄悄地,用盡全力攥緊。
“你們,是誰?為什麼幫我?”
少年的目光看向幾步之外的中年男人,看他高大健碩的體型,應該就是剛剛亂扔垃圾…不,暗器的人。
江老四被他問得懵了一瞬,歪頭悄悄看自家小閨女兒。
對啊,咱大半夜的不睡覺,為啥來幫他?
咱連他是不是個好人都不知道啊!
江早早無視她爹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和我爹出來打獵,聽見動靜就過來看熱鬧,我爹就是看不慣兩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幫你只是順便而已。”
少年微仰著頭,看了看小奶包,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無聲的男人,目光落在地上那本假武學上。
難道……
他眼底迸出亮意,突然雙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江老四:……???
江早早也愣了一瞬,清靈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定了定,歪著腦袋俏皮地問:“你想拜我爹爹為師?為什麼呀?”
少年起身,從地上撿起那本《九陰葵花真經》,小心翼翼地捧於頭頂。
“方才我與那兩個賊人纏鬥半日,本已技窮,幸而師父用此書替徒兒爭取了片刻喘息,也機緣巧合之下,讓徒兒窺見書中一二招式,這才險勝了半招。
“師父於我有救命之恩,而我又習得師父的一招半式,即便師父看不上我,在我心中,也是尊您為師。”
江老四:……那個,不好意思,你說的那一招半式,鄙人還不會呢!
不管江老四心裡怎麼想,這件事的決定權並不在他,他還是不吭聲,扭頭盯著自家閨女:你搞出來的事情,你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