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如山,不容有違,鄭白眉當先振臂,高聲呼應,“裂天衛隊謹遵號令,所有人隨我上前,擊殺雷氏逆賊,各自分散行動,不得走漏一人!給我殺——!”
得到號令的神刀衛們轟然應諾,殺氣沖天,紛紛行動起來,緊緊跟在鄭白眉身後,朝對面的雷氏修士衝殺而去。
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徹地,刀劍神芒如怒濤一般撞擊在一起,數十名神刀衛各展其能,很快便殺得雷氏眾修士大敗後退,慘呼連連。
身為指揮者的劉景鈺並未插手,如局外人一般靜立於原處,像這種衝鋒陷陣之事,不必由他親自動手。
雷氏雖為修真家族,名聲卻不顯赫,僅只有雷懷一名煉神大修士,其餘族人皆為凝氣境,雖然數量更多,但實力參差不齊,凝氣巔峰才二十餘人,整體實力尚且不及一個二流宗門,自然抵擋不住如狼似虎的神刀衛。
反觀神刀衛這邊,實力最差也是凝氣巔峰,數量足有六十餘人,又有中階戰甲護身,除去鄭白眉這個煉神後期以外,還有好幾個煉神初期,區區雷氏,豈能阻擋?
“刀王府,你枉為朝庭正統,本應該秉公執法,維護正道,如今卻行那強盜之事,公然奪寶不說,還要滅我雷氏一族,實在是欺人太甚!我雷懷今日就算捨棄性命,葬身於此,也要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怒火沖天的雷懷放聲大喝,震得山谷嗡嗡作響,回聲不絕,只見他高高躍起,全身雷光閃耀,雙掌之上聚集起強大的雷霆之力,揮手間就釋放出好幾個拳頭大小的深紫色雷球,呼嘯著衝向四周的神刀衛們。
這些神刀衛至少都是凝氣巔峰修士,其中不乏頂尖凝氣巔峰,卻也遠遠不是雷懷對手,眼見那雷球飛來,偏偏來不及閃躲,只一瞬間就到身前,只能竭力抵擋。
轟隆隆的聲音如鞭炮般連珠響起,好幾個神刀衛被雷球轟中,吐血倒飛,渾身焦黑如炭,就算有【玄銀秘甲】防身護體,也沒能保住性命,只一眨眼就折了數人。
見此情景,鄭白眉大怒,飛身而上,衝向雷懷,口中暴喝道:“雷老兒,莫要冥頑不靈!你一個小小修真家族,竟敢跟刀王府作對,還敢說什麼魚死網破,簡直痴心妄想!鄭某就讓你徹底明白,魚是必死,網卻不破!”
話音落時,鄭白眉身上的銀甲驀然放射出道道金光,刺破黑夜,照亮四方,成為矚目焦點,與雷懷散發的紫色雷光相互輝映,難分軒輊。
鄭白眉抬起雙手,其掌心如同明鏡,爆射出兩道金色神光,劃破黑夜長空,疾射向雷懷。
而雷懷不甘示弱,揮手發射出數個紫色雷球,迎向刺目金光。
轟隆隆的連串爆震響徹山谷,恍如天雷滾滾,聲震四野,兩大煉神後期高手霎時激戰在一起,短時間內,難分勝負。
除此二人以外,數十名凝氣巔峰的神刀衛在幾位煉神初期強者的率領下,摧枯拉朽,勢如破竹,殺得雷氏眾修士叫苦不迭,潰不成軍。
而神刀衛們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狠辣不留情,如同銀色洪流一般衝進雷鳴山莊,不問其他,見人就殺。
鮮血四處飛濺,染紅了牆屋地面,又被雨水不斷沖刷,在地上匯聚成紅色溪流,淌往低處。
劉景鈺站在大門外,負手而立,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眼前的爭鬥和屠殺,真氣在他體外撐開一個氣罩,大雨不能溼身,一襲華貴的金縷綢衣仍舊是纖塵不染,整潔如新。
但他突然發現,身後還有一個神刀衛士凝立不動,沒有加入戰鬥,於是便回過頭來,濃眉微微皺起,有些不悅地問道:“怎麼回事?你難道想偷懶嗎?還是打算不遵號令?”
齊安的臉上戴著頭盔,只餘雙眼在外,劉景鈺沒有將他認出,並不知道此人曾在自己手底下逃過一劫,但齊安的表現卻令他感到不喜,便出言質問。
齊安面沉如水,沒有答話,他的內心的確很想抗命,不遵指示,但他也清楚,這時候尚還不能明目張膽地與劉景鈺作對翻臉,否則會有天大麻煩。
劉景鈺此人,霸道不講理,殘暴不仁義,殺性極重,又自私自利,自己若與之頂撞,多半會落到跟雷氏族人一樣的下場。
於是,齊安快步向前,繞過門前激戰的兩大煉神後期修士,從側邊的外牆躍進莊內,急速掠進,暫且做出一副順從的態勢。
實際上他已打定主意,只出工,不出力,待進入山莊後,便尋個無人角落隱蔽起來,此等濫殺無辜之舉,他齊安絕不會做。
偌大的山莊內屍橫遍佈,血流成河,雷氏修士人數雖眾,但平均修為卻遠遠不如裂天衛隊,被斬殺無數,到處都是殘屍斷肢。
齊安一路行去,觸目所見,全是鮮紅顏色,如身處地獄,似人間屠場。
叫喊、喝罵、求饒、哭泣,都沒有任何作用,身著威武銀甲的神刀衛們一路砍殺,在此刻通通化身為收割生命的無情惡魔,揮舞的屠刀揚起又落下,砍掉一個又一個的不甘頭顱,方才還是鮮活的生命,轉瞬就成冰涼的屍體。
沒有憐憫,更沒有同情,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強權就是公理,力量才是王道,屠刀永遠被握在強者的手中,弱者只能淪為待宰的羔羊。
神刀衛不僅僅是修行者,同樣也是軍人,堅決貫徹並執行軍令,見人就殺,遇生則屠,充斥絕望的死亡氣息擴散開來,籠罩著整個雷鳴山莊,無論是修士、武者、凡人,只要被發現,都得死,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