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深淵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地洞,形成原因不明,至少已經存在了數千年之久,佔地超過一里,內有極大吸力,導致氣流,甚至光線,通通都被吸入,越是靠近黑風深淵,吸力就越強,若是在天坑附近,別說是凝氣境修士,就連煉神境大修士都抵擋不住,要被身不由己地吸扯進去,而落入深淵之人,就永遠從這世上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所以,黑風谷內的狂風並不是從東吹向西,也不是從西吹向東,而是由外圍吹向正中的黑風深淵,那完全是因為黑風深淵的恐怖吸扯力量而造成的。
在黑風谷外圍,尚且還算安全,能夠產生威脅的只有生存在此處的獸妖黑風狼,但是那黑風谷深處,就連黑風狼也不敢靠近,那裡一片死寂,就連植物都難以生存,越是靠近黑風深淵,就越是光禿禿的一片,光線也越是陰暗。
按理說樹木稀少的話,沒有了遮擋,光線就應該更明亮,但是恰恰相反,黑風深淵據說連光線都能夠吸入,所以一旦在大白天發現四周一片陰暗,象是夜晚一樣,就代表已經踏入了黑風谷的深處,離那黑風深淵不會太遠。
茅不平已經感覺到了突然增加許多倍的恐怖吸扯力,他知道若是再不止步,恐怕自己就要被吸入黑風深淵之中,慌忙對著前方的齊安大喊道:“前方就是黑風深淵,不想死就趕緊停下來!”
齊安兀自不理,甚至還藉著吸扯力量加速前衝,茅不平氣急不已,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將手中之劍向前擲出,這一劍不僅調集了他全身的真氣,甚至還爆發出真元秘術使得攻擊威能至少提升五成,尖銳的細劍爆發出恐怖的速度,瞬間就貫穿了齊安的身體,從後背刺入,再從前胸穿出,帶出一道鮮豔而悽美的血線,沒入狂風之中。
附在劍上的恐怖真氣瞬間就震裂了齊安的心臟,齊安的前胸後背直接出現一個恐怖的血洞,令他發出一聲慘叫,踉踉蹌蹌地隨著慣性前衝數步,一頭栽倒在地,如同滾地葫蘆一般被狂風吹送著繼續向前,染血的身體完全進入黑暗之中。
茅不平也顧不上什麼鐵牌了,迅速轉身往回一撲,用手抓著堅硬的地面,藉此固定住自己的身體不被強勁的吸力扯過去,而後極為艱難地四肢著地,象條狗一樣朝著來路爬去,速度慢如蝸牛。
好在黑風深淵離得越遠,吸扯力就會相應減弱一些,茅不平拼盡全力爬行了十餘丈,已然能漸漸站起身來,半彎著腰似老人一般蹣跚著在狂風中前行。
好不容易回到了黑風谷外圍,吸扯力劇減,風速慢了許多,四周也變得明亮起來,驚魂未定的茅不平才鬆了一口氣,慶幸感嘆道:“好險!要是再靠近一些,恐怕吾命休矣!”
等到茅不平的身影出現在曾經的屠狼之處,秦香立刻就跑過來問道:“茅師兄,怎麼樣?鐵牌奪回來了嗎?那個人有沒有事?”
茅不平連連擺手:“別提了!那小子跑得賊快,結果一不注意就追到了黑風谷深處,不僅害得茅某差點喪命,就連隨身的武器也丟了,不過他也受到茅某重創,估計是死了,屍體被扯向了黑風深淵之中,但是我已經來不及取回鐵牌,要不是我及時止步,恐怕也跟著他一起被黑風深淵所吞噬!”
“什麼?他死了?還掉進了黑風深淵裡面?”秦香聽到齊安身亡的噩耗,腦袋嗡的一下就像要炸天一樣,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往後一倒,竟然暈了過去。
茅不平還以為她是因為弄丟了父親的遺物而難過,趕緊將她一把扶住,口中嘀咕道:“畢竟是身外之物,不必緊張如此吧?”
茅不平取出一枚寧心定氣的丹藥給秦香服下,再掐了幾下人中,秦香才幽幽醒轉,哪知道一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淚水嘩啦啦地往下直流,整張俏臉梨花帶雨,好不悲傷,頓時搞得茅不平等人手足無措,很是尷尬地站在旁邊,想要勸慰,卻又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秦香痛哭了好一會,才漸漸止住眼淚,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像是痴了一樣,口中喃喃自語著,聲音細如蚊吶,反反覆覆就是那一句:“是我害了你……我不該貪心……”
茅不平聽了她的喃喃自語,這時才知道,原來不是因為弄丟了父親的遺物啊,竟然是因為那小子死了!
感到很納悶的茅不平忍不住向秦香問道:“師妹啊!那小子不是非禮過你嗎?就算罪不致死,你也不該為他如此傷心啊?”
秦香抬起猶自掛滿淚痕的俏臉,雙目無神地幽幽答道:“可他救了我的命啊!要不是他捨身相救,我早就被黑風狼撕成了碎片!他救了我,而我卻害了他……我卻害了他……”
茅不平聞言恍然大悟,望著秦香的目光頓時柔和了許多,心中想道:秦師妹還真是重情重義的一個善心女子啊!
……
受到致命重創的齊安在墜入黑風深淵之前便失去了意識,無助的身體被狂暴的吸力拉扯向前,越來越快,隨後便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之中。
這深淵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吸力強勁,佔地又廣,不知其深,黑黝黝的看不到半點光亮。
齊安的身體從坑邊滾落,急速下墜,但這深淵似乎就是個無底洞,好半天都沒掉到底。
突然,下方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亮點,隨著下墜而接近時,亮點越來越大,漸漸變成一個光芒閃爍的圓盤,而齊安的身體撞到那圓盤時,發出“啵”的一聲輕響,就好像掉進湖面的石子,只一瞬間便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