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媳婦問起宋輝，才到家還沒來得及喝口水的宋春安，臉上帶些古怪的神色說：
“說來話長。我先洗把臉，等會兒跟你們一起說，省得一遍一遍問。”
李勝男看他這樣，心裡貓抓似的，站臉盆架邊上給他遞香皂遞手巾的，無言表示催促。
宋老太看著兒子兒媳感情好，心裡也熨帖，給兒子盛了一大碗補湯等著。
宋春安簡單洗洗就過來坐下，端起碗聞聞說聲香，仰頭咕嘟咕嘟灌下半碗，環視一圈眾人，也不賣關子，把這趟出去的經過從頭仔細說了一遍。
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不知道該說啥。
宋瓷也覺得這個事比故事還好聽，嘖嘖兩聲說：
“怎麼感覺小哥他被賣，是去享福了？”
那是真的作啊！比他親媽王新鳳還能作。
李勝男聽著閨女的無心之言，面上浮現一抹尷尬，趕緊從她兜裡摸出顆糖，剝開糖紙塞她嘴裡。
閨女你可別說實話了，咱家不要面子的？
宋老爹又沉默地摸起他的菸袋鍋子，宋老太也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啥。
於愛紅更不會主動說話。
宋淼左右看看，大著膽子問：
“那這還叫人販子嗎？”
宋瓷眨巴下眼，把嘴裡的糖頂到一邊說：
“姐，犯罪看的是行為和動機，只要存在買賣事實，就是犯罪。可能量刑上會有出入，但改變不了性質。
法不容情，別說有苦衷之類的話，不好使。有問題依靠法律手段解決，法治社會法律高於一切。
你可千萬別想歪了，必須要嚴格依法辦事，不要妄想打擦邊球，這種思想很危險，要不得。”
她先嚴肅地來了段大道理，又結合當前的事例簡單說了說。
“就好比宋輝這事兒，不能因為他被賣之後沒受到虐待，就無視買賣行為的違法性。
那要是按照這個邏輯來說，只要賣出去的孩子沒受苦就不追究，會不會鼓勵某些不法之徒的邪惡之心？
比如拐走大量女性，囚禁她們當做生育機器，專門生下孩子賣錢？想想那該有多可怕！”
宋淼臉色唰得變了！
宋家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宋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