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樂器的事情不急於一時,主要是談話的地點不適合久呆。
李勝男得到閨女的肯定答覆後,匆匆抱著閨女離開。
江小月檢查完閨女的作業,看著上頭一片紅叉心裡火氣上躥,正憋著想找“教鞭”呢,無意中看見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經過。
她急忙起身探向視窗,眯起眼細看融入黑暗中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得意地翹起:
自卑了吧?就算你是城裡娃又咋樣,生下的閨女還不是不如她?
江小月胸中怒火降下一半,回頭看著笨拙地擺弄二胡的閨女,難得耐心地過去幫她扒拉開肥短得夠不到準確位置的左手手指,又糾正了下右手持弓的姿勢,帶著她自信地拉了一下。
嘎——
刺耳的樂聲再起,驚得李勝男再加快腳步,恨不得能夜行八百,眨眼逃離這可怕的聲音荼毒範圍。
“閨女,咱不學二胡啊。”
李勝男心有餘悸,白著臉說。
宋瓷無所謂地點頭。
樂器何辜?能弄出什麼聲兒,得看演奏者的水平!
只要水平到了,飛花摘葉皆是暗器,不必太過拘泥。
一點小插曲過後,娘倆順順當當到了劇組。
劇組拉著電線,接著好幾盞一百瓦的大燈泡,照得連天上的星星都黯淡無光。
最後一場夜戲拍得是向陽小少爺突逢鉅變,家中親人盡數被倭寇殘殺,他被暗中加入工農黨的表叔險而又險地救下,連夜轉移到鄉下避風頭的一幕。
這一幕對小向陽的要求很高,要表達出家人遇難後的各種複雜情緒,情緒的表達要濃烈又剋制。
既要哀莫大於心死,卻還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得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隱忍,還得有小孩子突逢鉅變的無措驚惶與崩潰失控。
總之,很難。
導演把最難的這一場放到最後拍是正確的。
顧明璟天賦不錯,身上有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與壓抑,活脫脫一個憂鬱貴公子的範兒,他一眼就相中了。
但問題同樣在於此。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