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就是小姑娘貪新鮮罷了,不至於的。”
宋春安言不由衷地替三侄女辯解一句。
雖說他沒有佔著茅坑不那啥的意思,但見著王新鳳母女這樣上躥下跳的,心裡終歸有些不得勁。
不帶這樣算計自家人的。
可別人不仁,他不能不義,一家人關起門來怎麼鬧都沒關係,出了門那就都是老宋家人,裝也得裝出個團結和睦的樣子來,真當五好家庭的門牌牌是那麼好釘的?
家醜不外揚,家和萬事興!
不過他也沒把話說死。
畢竟王新鳳娘倆的算盤他也清楚,人家也算是在家過了明路了,他還想著順水推舟暗地裡成全一把,得給自己留個餘地,不然容易打臉。
再說了,大隊長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作為一個頂門立戶的大老爺們,當真一點脾氣沒有,那也太慫了,容易叫人看扁。
“你就護著吧,早晚有你吃虧的時候。”
大隊長果然被他不自然的臉色誤導,不贊成地皺眉。
有一說一,他作為大隊長,雖然不太待見幹活總是偷奸耍滑的宋春安,但這小子體格在那,也沒惹出什麼大的亂子來,人品上還是過關的。
尤其這回冷不丁地做出這麼一件大事,雖然說是沾了他閨女的光吧,但總歸有他的功勞在,很是叫人刮目相看,其他社員對他也大為改觀。
假如他不提拒演的這個事的話。
但是再看那個宋盼弟,這樣倒貼上去拍馬屁,還是挖的自家親叔叔親堂妹的牆角,這行事就落了下乘,顯得特別沒骨氣沒道德。
一想起可能留給人家劇組這種壞印象,甚至會誤認為他們這裡民風普遍這樣不好,宋建設就覺得心裡火燒火燎的,有火發不出。
是他這個大隊長工作沒做到位,丟他們全公社老少爺們的人了!
可面對宋盼弟一個半懂半不懂的小姑娘,宋建設這個大隊長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重。
於是很自然地遷怒她爹媽。
孩子不懂事,肯定都是爹媽攛掇的!
再往上捋一捋,根子還在宋春安那!
他好麼秧的鬧什麼拒演啊,這不是給其他人鑽空子麼!
可對上這麼個混不吝的,還真不好弄!輕不得重不得的,好不好還得順毛摸。
宋建設心累地嘆口氣,想著自己今天又被這混賬氣得減了半天壽數,必須得在他身上找補回來。
“我聽人家楊導演提了一嘴,說是你閨女磕傷了?瞧著好像沒多嚴重。”
他瞅一眼從揹簍裡爬出來的宋瓷小丫頭,靈活得跟個猴兒似的,怎麼瞧也不像是身上帶傷的。
不會又是宋春安這小子小題大做,想偷懶?
“安子你這麼慣著孩子不行。革名事業輕傷不下火線,要艱苦奮鬥勇往直前,遇到點困難就往後退縮,那是慫蛋!放以前就是叛徒漢女乾的料。
我不是說我侄女不好,我就是怕你教壞了她。做人要有擔當,一口唾沫一顆釘,答應下來的事情,兩肋插刀也得給人幹了,這才叫漢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宋春安臉子早撂下來了,抬起一雙睡鳳眼,面無表情地瞅他。
“我閨女不用當漢子。”
宋建設被噎得差點上不來氣,硬生生給氣笑了!
“我說的是你得像個漢子!叫你閨女有你這個硬氣的爹而自豪,而不是以你為恥!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你還有理了?”
一針見血!
宋春安想起閨女先前說的那些扎心窩子的話,臉上冷得像是掛了層霜。
閨女就是被這些滿嘴大道理的蠢貨給教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