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婕人見到申亥從地上撿起一隻繡花鞋，他故作鎮定但依舊難掩心中驚懼。
申亥在善捕營見過各種陰險狡詐的罪犯，因此練就了一副善於察言觀色的火眼金睛。
他一眼就捕捉到郭婕人異常的神情，於是一個箭步衝到郭婕人面前，拿著繡花鞋厲聲道：“這隻繡花鞋是怎麼回事？”
郭婕人還想狡辯，申亥卻不給他機會直接將他一條手臂掰的分筋錯骨。
“我不想聽你解釋，我要你立刻告訴我那三個孩子藏在哪裡？”
申亥單刀直入的逼問讓郭婕人倍感意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申亥怒道：“我見過另外一隻和我手中一模一樣的繡花鞋，它是染布坊楊夫人親手她大女兒縫製的，款式特別，難得一見。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你娘也給你縫了這樣一雙繡花鞋。”
郭婕人聞言心知事情已經敗露，但是他仍然負隅頑抗，想要跟申亥虛與委蛇。
程默踩著糞土來到兩名掏糞工面前，唰的亮刀：“還不據實招來，如果等我親自查明，定要將你們株連九族。”
株連九族是最嚴重的大罪，掏糞工都有所耳聞，一聽嚇得面如死灰。
但他們都是郭威的親信，得罪了郭威他們全家老少也是難保。
程默一刀砍下，在其中一個年長的掏糞工手臂上劃了一刀，刀深寸許，血流如注。
他不理會年長掏糞工的傷，又把刀撂在了年輕掏糞工的臉上：“看你年級尚未娶妻吧！”
年輕的掏糞工道：“今年剛定的親！”
程默道：“你覺得你未過門的小媳婦會心甘情願嫁給一個刀疤臉嗎？”
年輕的掏糞工見已經有傷者在前，他害怕步其後塵，趕忙指著糞坑道：“他們在下面。”
申亥一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喪心病狂……”
郭婕人和年輕的掏糞工在程默的逼迫下，跳進了沒腰深的糞坑裡向外掏糞。
“埋得那麼深嗎？”申亥心中悲泣。
郭婕人不敢抬頭，忍著受傷的胳膊疼埋頭挖糞。
陌刀隊得到程默的命令，將郭威極其家丁全都捆縛起來，押在街道口視眾。
另有幾名陌刀隊武士押著十餘名粗壯的家丁，攜帶者掏糞工具，來到樹林裡幫忙。
恰在此時糞坑裡終於露出了一個小孩子的光腳。
申亥再也忍不住，一躍跳進了糞坑，用時雙手向外扒拉糞土。
可憐三個孩子是頭朝下被填進了陳年的糞坑。五歲的楊家小弟埋在最底層，挖出來時已經死透了，經仵作辨認孩子被埋之前已經死亡。
楊家姐姐和二弟埋在小弟的上面，姐姐挖出來是還有一點心跳。她一直用兩隻手臂圈起給胸前的二弟支撐了一小塊空間。
所以二弟被救出來的時候竟然還有呼吸。
申亥見狀對楊家小姐姐的舉動十分感動。他立刻讓人打來清水，給兩個孩子清洗身上的汙物。
看著孩子們稚嫩的臉龐，申亥偷偷摸了摸眼淚。
糞水臭不可聞，陌刀隊武士都掩鼻裡的遠遠地看著，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仵作是一位年長的老者，他倒是不避諱這些，只不過他正在檢查楊家幼子的死因。
程默本來要走，見到申亥的舉動他來到帷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