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刀槍者免死!”——聲音來自西側南側,是許破奴的人。
全軍崩潰。
身處軍陣中央的人甚至還沒聽清,便跟著跪了下去。
以郭鎮嶽為圓心,周圍數萬人悉數伏地。
就連跟在郭鎮嶽背後的督戰隊,都不時有人下馬。
到最後,未降的只有郭鎮嶽與身旁義女,以及身後十數騎而已。
死忠者,早已死得差不多了。
郭鎮嶽嘆了一口氣,看向前方的賈道:“先生何以棄我?”
賈道搖了搖頭:“我昔日便與郭公說過,郭公居河東,能夠對抗朝廷,全賴隔河之利、河東人心依附。”
“今公先失地利,又失人心,大勢盡去,又豈是陰謀小計能扶起得呢?”
郭鎮嶽默然低頭。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問道:“看在昔日情分上,先生可能活我一命?”
賈道不假思索:“能為郭公求得全屍。”
馬背上的郭鎮嶽一滯,繼而狂笑起來。
“好好好!”
“既然我身難存,河東不入我郭氏之手,又豈能好處讓你周賈佔盡?”
“浩劫將至,我先行一步,就在下面侯著二位了!”
言訖,長刀一橫,隨之是一股劇痛。
眼前恍惚而過的,是自己的過往歲月。
起於草寇,雄於河東,亦有滿腔梟雄之志……
最終,一切都粉碎在漫天血光中。
“大人!”義女痛呼一聲,策馬衝向賈道和周徹所在:“為我家大人償命!”
周徹毫不留情,手輕輕一壓,背後箭矢迸發,覆蓋向前。
等到箭矢停下,前方已無一人立著。
“賈公,這個面子看來給不了你了!”
周徹將韁繩一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