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冷道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好像是殺人之前的古井無波。
“唉,你小子怎麼就不聽勸呢?也罷,今日張鼎和若真是發起火來,我們幾位執事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出事。”
此刻冷道的氣息有些陌生,連周身空氣都陰冷的過分。知曉冷道也是九頭牛拉不回來的傢伙,王顯嘆了一口氣後只能組織周圍弟子朝外散去。
“溫道,加油哇!”
向外退開的幽心臉色有些凝重,可還是給鼓起勇氣為白袍青年加油鼓勁。
“好嘞、”
冷道眯眼笑著。
“小東西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可此時佯裝平靜,想來也是因為外邊有不少小丫頭為你吹鼓呢吧。能理解,畢竟少年好逞強嘛!”
沒想到冷道還真讓眾人騰出了場地,張鼎和一臉的陰笑。
“不用在這裡廢話了,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張鼎和敢丟下老臉以大欺小,可他卻沒有理會這傢伙的閒心。
“交易?倒要看你能蹦出什麼伶牙俐齒話兒。”
這個節骨眼,冷道所謂的交易頗讓張鼎和好奇。
“很簡單,我出兩個條件,你可以選擇一個。”
“第一,今日你我無需出手,你身旁這位客卿擁有破兵天品的實力,我容許他對我出三招,而我只做防禦。能斷我腿骨是他的能耐,可若斷不了,你二人現在離去便可。”
“第二麼,那你張家所有人的命來賭。”這般說著,冷道眼中殺機畢現,對面張鼎和見之,八卦黃品的實力竟是心頭一顫。
“我會叮囑在場的執事無需出手,任憑你二人來殺我。但是…你張鼎和若死了,我會立刻衝進你兒院落將他宰了。雖然這花月宗我是待不住了,可你張鼎和試一下,我溫道會不會去天涯城放你張家一條狗苟生。”
冷道聲音並不重,可話落,烈日陡然浮上萬年玄冰似的冰寒,滲的在場之眾無不骨子生寒。
任由誰都沒有想到,面對一位八卦黃品和破兵天品好手,冷道竟是直言不諱威脅起張鼎和。
破天荒的是,他們竟然沒有懷疑冷道是在譁眾取寵。
……
“喏呵,倒是好玩了。”
距離切磋場最近的一間竹屋,屋頂上坐著一位身著藍袍的男子。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面容說不上俊朗,可細細品之又極為耐看。此人身旁平置一柄三尺長劍,劍未出鞘便寒氣逼人。
男子正是花月外宗勝率榜上排名第一的李軒。
“現在的武學小子已經如此猖狂了嗎?”
場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張鼎和嘴巴一張一合,吞吐著空氣壓下心頭的錯愕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面對一位未及弱冠的少年弟子究竟在恐懼什麼,可越是盯著冷道的眸子,張鼎和的手掌就越是冰涼。
這股冰涼,似從地獄散發的寒氣直擊心頭。
“都說了,你這老匹夫可以選擇一個條件。當然,我勸你還是選擇第一個比較好,畢竟能積攢一份家業也不容易。”
彈了彈白色袍袖那縷淺淡灰塵,冷道說罷朝後退去十數米。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可看我有幾分裝腔作勢?”
偌大切磋場死寂的可怕,一身白袍傲然而立,雙手負在身後,平靜盯著對面二人。四周弟子以及宗門執事無不壓抑著劇烈的呼吸聲,靜等著張鼎和究竟會作何選擇。
一息、十息、百息、
“小東西這激將法倒是用的爐火純青啊,不過本家主以八卦黃品的實力來對付你,傳出去對我張家的名聲也不好聽。”
最終,張鼎和選擇了第一個條件。
狗屁的名聲不好聽,他張鼎和能將天涯城一個二流家族管理成頂尖家族,顏面名譽早就餵給狗吃了。
可偏偏冷道這不溫不火的態度帶給他的恐懼讓他久久無法揮去。他妻妾成群,玉盤珍羞的富貴日子過慣了,真要和一個富家弟子賭上身家性命,除非能一擊必殺,否則誰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周客卿,此次便由你來替本家主教訓這小子。”
得、最後這個爛攤子還是甩給怎麼都避不開的青袍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