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火光的照耀下,只見一襲強壯的身影,飛快的攀上雲梯,朝著城樓上爬去,攀爬的速度飛快,還未等城上的人回過神,他手氣刀落,砍殺兩人,眨眼間就跳入城牆內。他手中的刀寒光四起,奮力劈砍,織起的銀白色寒芒空氣都緩緩凝聚,城頭上的人一時間竟不敢近身。
作為還樓部的戰神,卡慕親自攀上城樓拼殺,無疑給城下的還樓人提了士氣。瞬間還樓兵開始重整攻城部隊,人流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城牆上湧去。
深夜的滇雲城牆上,交織著刀光、劍影和血光。
城下的還樓軍陣喊殺聲震天。
“小心!”一聲驚呼,南武抬手一刀與一道寒芒重重碰撞到一起,震的他虎口生疼。
卡慕眼中充斥著怒火,手中殺生之刃橫掃,南武往後邁出一步,嗆嗆躲過。
而對方瞬間再次出手,又是一刀重重劈來,避無可避南武只得再次舉起手中繯首刀抵擋,卻只聽“叮鈴”一聲沉悶的脆響,他手中繯首刀應聲被劈成兩截,一道寒芒貼著南武的臉劃過。
——好險,差一點被劈成兩半。一股寒氣鋪面而來,陰冷徹骨的寒意從面頰滲入肌膚,他只覺彷彿經歷了一場凜冬。
一口鮮血從南武嘴角滲出,剛剛那一刀暗勁十足,此時的他體內氣血翻湧,右手的腕骨彷彿被震碎一般,南武只覺右手臂上的肌肉痙攣抽搐,整條胳膊撕裂的疼,一張臉蒼白如紙。
“當年你們背叛夜郎族,這個仇今日必報!”那個熟悉的身影一把推開南武,手中短刀指著那人迎了上去。
“你們夜郎族氣數已盡,我們順應天意罷了。”卡慕一刀橫掃,輕描淡寫的劈開迎面而來的鋒芒,淡淡回答。
“你們還樓族,也就只配做條苟延殘喘的狗罷了。”只見一道影子貼面而來,說話的人身影一閃,一道犀利的寒光,猝不及防朝著那人胸口刺去。
卡慕臉色一變,忽然凝重起來,手裡的刀倉促格擋,怔怔避開一刀。
這個身手迅敏的夜郎人頭領,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左手袖中陡然閃出一把短匕首,一刀扎進卡慕持刀的右肩。
“噗嗤”入肉聲,鮮血從卡慕肩上噴濺而出,他咬著牙,下意識的朝著身影閃過的方向一刀追劈而去。
“看刀!”卡慕怒喝一聲,這一刀勢大力沉,伴有雷霆之威。
那個夜郎人頭領卻腳尖一點地面,輕靈一躍落到城牆邊沿的垛口上,卡慕一刀落空又是一刀橫掃追去。
“用蠻力是贏不了我的。”夜郎人頭領又是足尖一點,身影凌空一個後空翻,身形翻轉間,手中短刀往前一探,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銀弧,刀光劃過,在那人胸膛上劃出一個深深的血槽。
卡慕卻絲毫不退,任由鮮血這麼流著,手中的寒刃透著無盡的殺意,一刀一刀朝著夜郎人頭領劈砍而去,卻是依然刀刀落空。
那道迅敏的身影且戰且退,絲毫不戀戰。卡慕凌厲的劈砍如同是秋風掃落葉一般,看似勢不可擋,盡顯殺伐,而他卻身如驚鴻,遊離在狂風之外,伺機而動。
卡慕的目標並不只是這個身形迅敏的夜郎人頭領,他殺伐之氣極重,雖然圍著對方砍殺,卻不時將身邊能夠斬殺的敵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屠戮。此時他的腳下早已躺下幾十具被他斬殺的屍體。
他抬手一刀,將一個後撤的夜郎人頭顱削掉一半,然後氣喘吁吁轉身,又是一刀劈向這群夜郎人的頭領。
而夜郎人頭領彷彿早已洞穿一切,在對方轉身劈來的瞬間,他的身影隨之而動,閃身一個翻滾到卡慕身後,手中的短刀由下而上重重的斬去,這一刀直接割開了他背上的藤甲,鋒利的短刀將他的皮肉割的翻開,一條長長地血印瞬間從藤甲內滲出,在男人寬闊的脊背上暈開。
夜郎人頭領的目光在卡慕後脖頸上掃過,一個火紅色的蛇形紋印若隱若現,不由神色微變,輕飄飄地往後撤了一步,一臉譏諷:“對付區區一千人的守軍,你們還樓人既然用出了血祭……”
“少他媽廢話,看刀!”卡慕不等他說完,一刀朝著他劈去,
只見夜郎人頭領足尖一點,一個縱身躍上南城樓的房簷上,腳踩琉璃瓦,口中唏噓不已。
“哈哈哈,看來你們還樓族也不過如此,就算是獻上了那老頭兒的生命,也依然此等不堪。”夜郎人頭領輕蔑的看著咫尺外的卡慕,嘴角饒有興趣地笑了起來,“狗就是狗,永遠變不成狼!”
“你找死!”卡慕如同被觸碰了逆鱗,手中的殺生之刃通體暴起如火般地紅色氣息,脖頸上的火蛇紋印忽然閃著紅光。
卡慕舉起手中的刀,憤恨的眼中燃燒著怒火,一刀劈去,一道火紅的刀光朝著夜郎人頭領落腳的城樓掠去。
“轟”的一聲巨響,相隔數米,這一刀竟將南城樓劈成兩半,剛剛夜郎人頭領落腳的那半邊城樓轟然坍塌,鋒芒逼人的刀氣如同颶風撕碎了半邊城樓,將磚石土木捲到半空中。
這一刀劈碎半座城樓,去意未減,朝著滇雲城掠去,將城中一片殘垣斷壁的民宅也裹挾著捲上了天,緊接著滇雲城一片砂石飛揚。模糊中,一個人影桀然立於危聳殘樓的房簷上,砂塵中一雙藍眸閃著幽光。
“千年前我夜郎族大巫開啟血祭禁術,用五千死士大破南部瑆羅國十萬星月刀士,一舉問鼎南蠻。今日你還樓族兩萬餘人,卻攻不下一座孤城。”
夜郎人頭領慢慢仰頭看著這個沒有一絲星光的夜空,一輪如火的孤月,照的他人影淒涼,他閉眼追憶著,嘴角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
慘淡的月光下,一道道血光哧然噴濺而出,血光與刀光交織成一曲短暫的交響,卡慕雖身中數十刀,卻仍舊和那人廝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