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對宋嘉應的計劃並不知情,但兩人多年默契配合,在突然爆發謠言時便猜出一二。
她絕不會壞了宋嘉應的計策,因此沒有與向桂蘭一起出現,而是在外面等著宋嘉應。
萬一需要她呢?
在她繞到第三圈的時候,宋嘉應帶著無所畏懼的氣勢走出來,隱隱還能看到他心情不太好。
不過,在兩人目光接觸到時,迅速交換眼神。
而後滿意地點點頭,一前一後朝家裡的方向回去。
白柳剛進門,宋嘉應的腳步聲就跟上。
“真有你的,你這是沒事找事,幸好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白柳拍拍胸口,今天聽到訊息她嚇了一跳。
起初當然沒有懷疑宋嘉應故意散佈言論,但世上哪裡有那麼湊巧的事情,而且言論的走向也很奇怪。
白柳到底有沒有為紡織廠做過事?呂非到底為什麼不介意糖豆這個拖油瓶?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再看不明白就是腦子有問題。
“我們主動把事情鬧大也好,反正遲早的事情。”宋嘉應聳聳肩,“現在我被架在火上烤,口口聲聲說我為了妻子的工作,甘願留在家裡帶著小拖油瓶,他們可都等著看好戲。”
“笑話,他們越是認為我堅持不住,我反而能光明正大對糖豆好。”
糖豆是他的親女兒,孩子大了煩人是煩了點,但扔掉絕對不可能。
白柳想想宋嘉應明晃晃“陽謀”,忽然發覺紡織廠近千人也玩不過他一個人,簡直被他逗得團團轉。
廠裡的後患解決完美,唯獨——
“你再想想,該怎麼說服我媽那邊,讓她同意你照顧糖豆可不容易。”她忍不住扶額。
黃鳳來是寡婦,她當年就想得明白,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根本靠不住,也不可能將別人的孩子視若親生。
她沒有讓男人死心塌地的本事,也不敢相信男人,再苦再累孩子也要自己帶大。
白柳和宋嘉應演了一場戲,外人看來“呂非”對她死心塌地,對糖豆也很好。
可人心隔肚皮,黃鳳來又不傻,肯定不放心一個三十多的男人照顧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不說能不能盡心,但可能男人想幹點啥,孩子懂嗎?
白柳不敢早說,也怕她媽認為她會離婚。
說起這件事,宋嘉應尷尬地撓撓頭。
他也愁。
兩人面面相覷。
外人能隨便騙騙,但輪到家裡人,今天他們說的每一句假話,日後一旦暴露身份,都可能變成迴旋鏢,紮在自己身上。
到時候事情會變得更復雜。
“今天,我和喬大爺去下棋,喬大爺可能有點想法。”宋嘉應忽然出聲說道。
喬大爺人老成精,寒暄是寒暄,但正經話也往往能從玩笑話中說出。
他一再提起“宋嘉應”三字,分明就在試探“呂非”是否就是宋嘉應。
兩人關係不錯,又是親戚,即使喬大爺真猜出什麼,也絕不會多說,更不會廣而告之。
同理,他們或許也該信任黃鳳來。
畢竟白柳是黃鳳來的女兒,即使知道女婿詐死又回來,或許還會幫著他們一起保守秘密。
白柳從宋嘉應提起喬大爺開始,立即想到他的想法。
“宋嘉應,你確定現在要攤牌?”她不是相信她媽,而是很多事情一旦真的承認就不能回頭,“以後的事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