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呢?”宋嘉應好奇地問,“楊主任是個好人,但她家裡人也多,總不能把翠花帶回家。”
白柳對結果還算滿意:“最後是大隊長出面警告了隊里人不許亂說,又許諾翠花只要每個學期考前十,就允許她先欠著學費,繼續讀小學。”
至於翠花的生活費,農村集體經濟下人六勞四,餓不死人,但翠花以後也需要在下學和放假後幹活。
楊桂英讓她跟著知青們去餵豬,也算是工分。
宋嘉應豎起大拇指:“我一直覺得向陽大隊最公道,翠花我沒啥印象,但我相信你和糖豆的眼光,你們說不錯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白柳和糖豆同時瞪眼看著宋嘉應,一臉“學到了”的表情。
白柳心想宋嘉應真會說話,她要有如此拍馬屁的本事,上輩子還不能如魚得水?
糖豆則想她的臭爸爸嘴真甜,媽媽總是說她嘴甜,原來是遺傳啊,怪不得把她們母女都忽悠地傻了。
宋嘉應摸了摸臉上:“別看我啊,你們還沒說完呢,那個鬧事的知青能答應?”
“嘖,我當初在知青點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奇葩的知青。”
白柳眨眨眼,她覺得何勝男有問題的事情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即使糖豆也沒有說。
畢竟糖豆年紀小,嘴巴一禿嚕說出去就不好了,另外她怕神神鬼鬼的東西嚇到糖豆。
但宋嘉應不怕啊,這種事告訴宋嘉應,也許兩人在一起還能分析出新東西。
宋嘉應敏銳察覺出白柳眨眼,順勢也眨眨眼。
兩人達成默契。
白柳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何勝男不佔理,最後也沒有被處罰,大隊長批評了幾句,就被喬誼和陶麗華帶回去了。”
“陶麗華快氣死了,她討厭何勝男卻因為是知青點的女同志負責人,不能不管何勝男。”
宋嘉應對陶麗華的印象一般,反而說起喬誼:“喬誼也不容易啊,幸好我當年跑得快,不肯當這個知青點負責人。”
白柳默默翻了個白眼:“喬誼上進,他一直想表現好些,早點被選上成為工農兵學員,可是咱大隊沒有名額。”
宋嘉應不想當知青點的頭兒,既是因為他不想操心,也是因為當初沒人敢依靠他。
歸根結底,宋嘉應當初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大學生下鄉,來時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沒想爭取啥。
宋嘉應思維發散得更快,隨即嘟囔道:“說起工農兵學員,今年因為地震推遲入學了,後面還不知道會如何。”
兩人又對視一眼,壓下心裡的話。
糖豆看到父母的小動作,撇撇嘴:“不想和糖豆說就不說嘛,但你們餓著糖豆是幾個意思?”
“我才來第一天,媽媽就不愛我了嗎,只顧和呂叔叔說話……果然狗蛋說得對,有了後爹就有了後媽,你們的親事我不同意!”
白柳/宋嘉應:……
不是,人家一般孩子看到父母有瞞著自己的小秘密,不該好奇嗎?
糖豆為啥只記得吃呢?
一時之間,他們不知道該欣慰於糖豆的完全信任,還是擔憂糖豆的心大。
別人家孩子也這樣嗎?
糖豆看他們沒反應,繼續嘟囔:“別人家的父母——”
“好啦好啦,”宋嘉應立即阻止糖豆老師繼續說下去,“走,先吃飯,我們帶糖豆去食堂認認路。”
以後就能給他們打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