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聰明得過分,反而讓白柳更心疼。
其實道理她都懂,這可能與糖豆在單親家庭長大並無關係,有些能力是本能,幾乎與生俱來。
宋嘉應和她都不笨,或許糖豆在長年累月中學會了他們的生活經驗。
可糖豆還小,她根本不用思考考好與否的問題,歸根結底是因為她不想聽人用她沒有爸爸說事。
別看平時糖豆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實際上她只是不說,並不是不在乎。
哎,殺千刀的宋嘉應。
“媽媽,”糖豆忽然捏緊她的衣角,“媽媽,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白柳一激靈,下意識往後看去。
沒有人。
大約是宋嘉應在後面跟隨她們。
宋嘉應在向陽大隊生活了五六年,四年來這裡也沒有啥變化,他理所當然熟悉所有地方和環境。
找到她們母女也不是難事。
“媽媽,我看到一道影子過去,不會是聽到我說話避開了吧。”糖豆的感覺十分敏銳。
白柳和宋嘉應商量的結果是暫時不要驚動糖豆,至少他現在沒臉出現在孩子面前,所以白柳幾乎肯定剛剛尾隨的人就是宋嘉應。
得知對方沒有危險性,那更重要的是安撫糖豆的情緒。
白柳一低頭,看到糖豆捏緊她的手,卻堅定地站在她身邊而不是躲在身後。
嘻,她的崽!
“沒事,公社有你常霞阿姨和趙鵬舅舅,我們可以去找他們。”她揉了揉糖豆的腦袋。
“媽媽,”糖豆揚起腦袋,扒拉她的手,“我都長大了,你不能天天摸我頭髮,我長不高怎麼辦?”
呃,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迷信傳言,摸腦袋長不高?
“我說糖豆,你都快要讀四年級了,不能封建迷信知道嗎,你長不高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但肯定不是摸頭髮。”
開玩笑,崽子還是一頭捲毛,現在不摸,以後長大就真摸不到了。
糖豆忽然停下腳步,撇撇嘴:“媽媽你知道什麼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嗎,每一個結果都可能是無數原因導致,萬一忽略的那個就是最重要的原因呢?”
白柳哭笑不得,孩子大了,竟然不好騙了。
微微愣神之際,糖豆握著她的手再次捏緊,刻意壓低聲音道:“媽媽,我確定後面有人,我們要不要先去供銷社躲躲?”
供銷社就在十多米的前方,她擔心糖豆害怕,當即答應。
至於後面是不是宋嘉應,隨便,他敢假死,就要承受可能發生的任何插曲和意外。
糖豆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感到驚慌,宋嘉應差點嚇到孩子。
“霞姨~”糖豆嘴甜得很,進入供銷社直奔布料和紡織品櫃檯。
“喲,糖豆來了?”常霞和糖豆說了幾句話,一轉頭才看到白柳竟然也在,“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以前白柳時常來公社買東西,雖然和去縣裡距離相差不大,但這是兩個方向。
如今她在縣裡上班,來公社已經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