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腦子,甩出宋嘉應三字,登上馬車揮舞木板。
“向陽大隊,向陽大隊的知青過來嘍!”
公社安排給向陽大隊六個知青,三男三女,看到木板後深一腳淺一腳跑過來。
沒辦法,大家在火車上窩了好幾天,身上的衣服都餿了。
“是我們,我們來了。”
白柳聞言放下指示牌木板,點了點人數,又和大隊長帶著六人去公社登記。
“能不能快點啊,我們坐了好幾天火車,都快臭了。”關喜月不耐煩的催促道。
白柳剛好接過幾人的介紹信,喲,原來是來自大城市的姑娘。
這批下鄉的知青依然來自五湖四海,與之前知青並無太多不同。
關喜月和何勝男是滬城人,兩人眼裡盡是高傲,另一來自南方的吳雅卻顯得文靜。
至於三位男知青,看起來還有剛剛下鄉的好奇與不適,行動上卻並沒有太多體現。
白柳內心輕嘆一聲,斗轉星移,這與她上輩子見到一批批入宮的宮人似乎也沒有差別。
想起倒黴的上輩子,頓時興致缺缺。
“小柳兒,核實好知青的身份了嗎,手續辦好了。”大隊長滿臉愁容從公社辦公室走出。
“核實了,”白柳意有所指,“那沒問題我們可要快走了,幾天在火車上味道可不太好聞。”
嫌棄他們是鄉下人,她還沒嫌棄他們臭烘烘呢。
果然此話一出,幾位女知青面色漲紅,男知青也露出一絲尷尬。
他們也知道在火車上滾幾天像鹹菜嘎達,可被一個農村人嫌棄,心裡多少感到不舒服。
當然聰明的人,已經聽出白柳的言外之意。
看來農村人也不好惹,不對,是白柳不是善茬。
“好好,”大隊長和幾人簡單認識一下,就招呼幾人上馬車。
眼看他們將各自的行李放上馬車後,白柳跳上馬車,便招呼大隊長趕車。
“等等,我們呢,我們坐哪裡?”關喜月盯著坐在馬車上紋絲不動的白柳。
馬車上堆滿了知青行李,顯然沒有第二個坐人的地方。
梳著三七分背,穿著中山裝的孟振生也皺眉問:“公社到向陽大隊有多遠?”
大隊長整理好馬鞭:“不遠,才三十里地,不到四個鐘頭就能走回去。”
“什麼?”知青們徹底傻了。
“這要我們怎麼走過去!”
“我們向陽大隊已經距離公社很近了,回去的路也不用翻山。你們去問問土崗大隊那邊的知青,他們還要爬山,天黑之前怕是回不去嘍。”白柳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幾人認清現實。
“鄉下別的沒有,但天地是廣闊的,總能讓你們有所作為。”
白柳似笑非笑看著他們。
趙奎發看了眼日頭已經不早,催促道:“走吧,等會兒你們輪流上來休息一會兒,回大隊還有事。”
這一天天的,淨整這些個有的沒的麻煩事。
看大隊長不耐煩,加上幾個知青初來乍到不敢鬧事,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走。
所幸東北十月的天已經不太熱,知青勉強能走下去。
不過男知青不好意思坐馬車,而女知青中,也只有關喜月一直霸佔座位。
吳雅悶聲不說話,何勝男則有意討好關喜月。
白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有點意思,此時不就像她剛剛入宮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