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後宮極為熱鬧,太后的壽宴安排在御花園中,清歡已與相府諸人匯合,雖然清析清楚並沒有給她好臉色,但清歡心情好也就沒有計較,安然坐在兩個姐姐身邊。
過了一會兒,眾人起身,皇上和皇后扶著太后出場了。眾人趕忙起身跪下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皇上便開口說道:“眾卿平身,今日母后壽宴,各位不必拘禮。”
大家謝恩後又重新落座,清歡這才看向上面,如今六十歲的皇太后,看起來氣色很好,面目很是慈祥。太后身邊的便是當今聖上,清歡進宮多次,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不禁心裡有些激動,這可是皇上啊!
皇上看起來果然不像個健康的人,但是清歡不會看病,只是憑著面色感覺不太好,心裡便想著大概是國事操勞導致的吧,當然,也有可能是後宮佳麗太多導致的。
皇后還是下午的那個妝容,引得下面的夫人們頻頻看過去,其它的宮嬪也很是詫異,皇后娘娘何曾有過這樣的時候?這妝化得精緻細膩,清雅貴氣,渾然天成,沒有濃妝豔抹,沒有妖嬈嫵媚,可總感覺有些不同,眼睛似乎看起來更大更有神了,臉變得立體而又嬌俏,面板也是自然的白裡透紅,整個人更是年輕好幾歲,讓在場的一眾女眷羨慕不已。
待到歌舞過後,皇上首先走下來恭祝太后壽誕,並獻上自己的禮物,是皇帝用和田玉親手雕刻的一對白鴿擺件,雖然手藝比不得匠工,可難能可貴的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自己動手做的,太后看了非常喜歡趕緊讓人收起來並嗔怪說:“皇帝如今國事繁忙,平時還要多保養身體,何必費心做這樣的玩意。”
皇帝忙回答說:“母后六十整壽,兒臣無以為賀,此玉乃使臣進貢的頂級和田玉,母后又最喜白鴿,兒臣手藝不精,還望母后不要嫌棄才好。”
太后笑著說:“怎麼跟哀家說這樣生分的話,你小時候給哀家慶賀生辰,送了自己親手畫的一副鴿子圖,哀家一直讓人妥善收藏著,最難得的是你的這份孝心。”
眾大臣趕緊跟著說道,皇帝仁孝,是國家之幸,太后更覺受用,連忙招呼皇上在身邊又坐下。
皇后娘娘的禮物是宮女搬上來的,奉到太后面前的時候,不僅是太后一人,連下面的大臣家眷都驚呆了,剛開始沒有看清還以為只是幾盆花而已,心裡還想著皇后怎麼如此不用心,如今細看才發覺那花開的極為嬌豔的三盆花竟然君子蘭。
太后有些激動:“皇后,你這?”
皇后回道:“回母后,臣妾看母后極為喜歡蘭花,只可惜京城水土不適合栽培,臣妾便找人做了個溫室,將水土溫度溼度都調節成適合蘭花生成的環境,不過即便如此,還是隻養活了這三盆,如今當做賀禮送給母后,還望母后喜歡。”
太后已經聞到了君子蘭傳來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對著皇后說:“皇后有心了,哀家很喜歡,只是怕……”
皇后知道太后怕宮中難養活此花,便說道:“母后放心,清歡說過,此花至少能存活兩個月,俗話說花無百日紅,能在母后身邊得母后喜歡,哪怕開一天也是這君子蘭的福氣了。”
太后有些不解問:“清歡是誰?這花是她養的?”
皇后向清歡看了一眼,說:“回稟母后,清歡是申相家的三小姐。臣妾不怕眾人笑話,這花本來養的好好的,可是前幾天突然就黃了葉子,眼看著就要枯萎,是三小姐將花帶回相府,今天才送了回來,臣妾一看,竟然還真的起死回生了。如今臣妾已按三小姐說的,正在改良溫室的環境,相信不久之後,便可以栽培出很多種類的蘭花。”
“哦,還有這等事情?”太后又看了兩眼君子蘭,讓人搬下去小心養著,便又說:“那三小姐可來了?”
清歡趕緊站起來跪下回答道:“臣女清歡,見過太后娘娘,娘娘千歲。”
皇太后看了看下面跪著人,開口讓她平身說:“你就是三小姐?倒是個好模樣,看著不像是個嬌縱的千金小姐。你說這花兩個月不會凋零可是真的?”
清歡惶恐地說:“回太后,是真的,主要是這幾盆花先前被皇后娘娘養的極好,臣女只是恰巧看過蘭花的種植要求,誤打誤撞將花救活了,如今花朵開的好是皇后娘娘的功勞以及太后娘娘的福德庇佑。”
太后笑道:“是個嘴甜的丫頭,你先下去吧,等下哀家要賞你。”
清歡趕緊謝恩就回到席位坐下,對面申越一臉與有榮焉的自豪感,趙氏很不滿的瞪了清歡一眼,兩個姐姐更是嫉妒,小聲地罵清歡有心機。
再後面便是麗貴妃及其他后妃也不甘示弱,紛紛表示自己的孝心,禮物不分輕重,太后都表示喜歡讓人登記造冊,收到她的延福殿。然後就是王府公侯伯爵府,宣王送了一幅名人字畫,宣王妃送上的是自己親手繡的百壽圖,大大小小的壽字交錯重疊,清歡光看著就覺得頭暈,暗歎宣王妃女紅驚絕。
再然後就是申越為首的文武百官,也紛紛獻上祝賀,清歡趕緊盯著趙氏,看她是拿了府裡的什麼好東西過來。趙氏讓下人呈上來,只見是通體雪白的一對玉如意,中間還專門找人用純金鑲嵌了一朵牡丹花,端的是名貴大方讓人愛不釋手。太后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但這如意還是甚得她心,忙道申相有心了。
申越與趙氏小心的在下面說著恭維的話,清歡看了一眼子佩,子佩便忍不住俯在她耳邊小聲說:“小姐,這是當年我們夫人從老家帶來的,夫人太過分了,竟然拿著去做人情。”
清歡也不生氣,只是想起來庫房裡還有很多自己的東西沒有拿過來,空間開啟以後自己也忘記了。看來回去要找個好時機潛入庫房一趟,屬於她的再不拿來,等到清析清楚嫁人,母親的東西真是要被趙氏給敗光了。
過了一會兒林尚書的夫人起身給太后獻了一幅風景畫,太后看了只誇精美絕倫,讓人身臨其境。林尚書便說:“老臣聽聞太后早些年隨先皇南巡,對江南風光大為讚賞。老臣出身金陵,曾帶小女返鄉祭祖,此畫為小女親手所畫,畫的便是江南風光,賀禮微薄,望太后喜歡。”太后哪有不喜歡的道理,馬上就讓人收著說是掛到內室去。
皇后便開口說:“林家小姐年幼便有如此畫工,讓人羨慕不已,母后大概不知,前些日子臣妾舉辦賞花宴迎接花神,林小姐的一幅牡丹圖被我收了起來,那畫的猶如牡丹落在了紙上,讓人看了就難以忘懷。”
太后說:“林小姐哀家是見過的,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可見林夫人家教極好。”
林尚書與夫人趕緊謝太后讚賞,又讓林婉月過來給太后磕了頭才回去落座。
最後是太后的孫兒輩,也便是皇孫們開始為皇祖母賀壽。首先便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因為年紀尚幼,送的禮物頗有些孩子氣, 是自己才寫的字和畫,太后笑道:“你們兩個,倒像你們父皇小時候。”
其他幾位皇子還太小,只乳母牽著過來給太后磕了頭算是了事。
然後就是上官昱菲兩姐弟,上官昱菲給弟弟一個眼色,上官昱佑便先於姐姐一步送了自己的賀禮,是一隻綠頭的鸚鵡,已經調教多日,一拿上來便對著太后說道:“太后吉祥,太后吉祥。”惹得太后及下面的眾臣都笑了起來。
清歡翻了翻白眼,果然是招貓逗狗遛鳥的紈絝子弟,虧他還將這個拿出來當做禮物。上官昱佑卻是不管,膩在皇太后身邊要討賞,太后笑道:“你這樣油嘴滑舌,可是想要哀家賞你個媳婦?”說的大家又都笑了起來,上官昱佑訕訕地回了自己座位。
上官昱菲的禮物是被推上來的,這是清歡給她出的主意,仿照馬車的輪子做了四個小點的木輪,找木匠做成一個簡易的推車。蛋糕是當日做好的,比前幾天練習的都要大,昱菲找人在推車四周釘了架子,還用紗布圍了起來。眾人只看到大郡主神神秘秘的推著一個東西進來,誰也看不透裡面蓋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太后先笑了起來:“菲兒,你這是又鼓搗出的什麼東西啊?還這麼神秘,快點給皇祖母開啟看看。”
上官昱菲說:“皇祖母莫急,這就給您看。”說著就將布掀開,又揭掉了外面的盒子,露出來裡面奶白色的蛋糕,眾人都是第一次看見,都爭先恐後的伸長脖子,有些沉不住氣的已經開始討論此為何物。
清歡也是沒有想到,這蛋糕被昱菲做的這樣漂亮,簡直像是工藝品一樣。只見蛋糕共做了五層,每一層中間都是時令鮮果粒混著奶油被蒸好的麵包片壓著,最上面一層厚厚的奶油外是草莓芒果獼猴桃等水果片,五顏六色映著格外顯眼,周圍用粉紅色奶油密密麻麻雕刻了三圈玫瑰花,中間是她親手寫的“恭賀皇祖母壽誕”,最下面的托盤果真是白玉製成,晶瑩剔透,上面還沾了不少奶油,映著燭光挑戰著在場每個人的食慾。
昱菲開口說道:“皇祖母,你先讓人將這旁邊的蠟燭吹熄幾個,孫女自有主張。”皇太后果然照做,一時間眾人面前都暗了下來,只見上官昱菲拍了拍手,已有人拿來了特製的蠟燭跟火摺子,昱菲將蠟燭插在蛋糕上,有小心翼翼的點燃了,眾人直覺眼前一亮,巨大的蛋糕在蠟燭的映照下,更加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