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楚宵順著巫月的視線望了過去。這一眼，只覺寒毛倒豎。眼中滿是那詭異的紅唇笑。
“旁人不順遂的人生憑什麼要我負責？與我又有何干系？我本有大好前程，本有大好前程……所愛所慕之人亦在等我，可最後？我的結果是什麼！”
‘沙曉燕’直立起身體，面具上的眼睛眯起，牽動每一分黑的、紅的、白的顏料擠在一塊，詭譎瘮人。
巫月一向是能動手就不動口，當知心姐姐就不是她的風格。她尋思著先把廖漢和牽制住，叫他動彈不得而後再慢慢讓警察叔叔給他說教。
“待著。”似是洞察到巫月接下來要做什麼，晏遲御按住她的手臂，輕聲說。
女生點了點頭，抬起的手再次放回身側，掌心金芒退散。
晏遲御手一揮，戲臺正對面的半截老牆上映出一張照片投影。
“雅……茹？”
‘沙曉燕’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這少年手上有這張照片。
“晏雅茹是我姑……”少年斟酌了下用詞，溫柔別意：“姑奶奶。廖先生，前塵往事隨風去，你不該再執著於過去。殺害你的兇手入地府之後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在人世間遊蕩，不僅沒辦法投胎轉世，還會透支福運，甚至會灰飛煙滅。你既喜歡我姑奶奶，何不嘗試去投胎，下輩子投到她身邊呢？”
巫月和楚宵都挺、挺震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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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什麼時候見過晏遲御這麼溫柔耐心和鬼說過話？！
沒有……從來沒有……
說不驚訝是假的，就是他的小鬼迷妹們他都是愛搭不理，神色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
上次孫嬰寧事件，他統共都沒和她說過幾句話。
該不會這位廖漢和先生真的和他姑姑真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關係？是那種差點變成他姑丈的關係？
“投什麼胎！沒用的！”‘沙曉燕’脖子如生鏽的機器一般轉動著，並不分明的雙眼射出陰冷怨恨的光芒：“我勸你們休管閒事，我好不容易等來一位出生時辰與我相同的女子，只要藉助她，我就再世為人！你們休想阻止我！”
巫月疑惑地眨了眨眼，“再世為人變成女子？這是你想要的？”
“我不管！”
一道動聽如空谷幽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怒聲打斷‘沙曉燕’。
“什麼管不管的，廖漢和你生前就糊塗，死後怎麼變得更糊塗了！”
“……”
面具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廖漢和的原聲喉嚨被火燻燒過，嘶啞難聽。他很想用那熟悉的聲音喚一身雅茹，可他不敢，他自卑。
本以為出現在他面前的是魂牽夢縈的魂，再不濟是白髮蒼蒼，面板皺如枯萎的老樹皮的老人。
偏生，他記憶中的女子擁著比他記憶裡還要更年輕更風情萬種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步步生蓮，神色恣意。
一如當年初見時的晏家嫡女，名門千金。
‘沙曉燕’不自覺地往後退去，面具上生出慌色。
“站住！”
晏雅茹冷音怒喝：“廖漢和，你在那給我等著。”
女子著一襲墨色勾雲紋旗袍，踩著高跟鞋，那一步一步踩在了廖漢和心尖上，又軟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