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乾帝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手完全不知道該往哪放，一副想碰一碰眼前人卻又不敢的樣子。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在海外的！你果然是上天派下來的仙人，一定是回到天上了。四十年未見，你一點都沒有變！”
說著她看了看自己滿布皺紋的手，慌亂的收進袖子裡，自嘲一笑。
“人間帝王也不過是肉體凡胎，我老了……今天你下凡來看我，是不是因為我的大限已到。你知道我這四十年都在思念你，所以特意下凡讓我見你最後一眼。”
唐言沉默不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沒想到白含玉見到自己，會是這個反應。
其實曾經白含玉對自己有情，唐言是知道的。
當初白含玉如果不是突然成為了女帝，就招人入贅了。所以這種感情更多的是欣賞，並不濃烈。
沒想到四十多年沒見，隨著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當初的那份好感，在白含玉的心中越來越重要。
唐言又嘆了一口氣。
當初是因為第一次穿越，心智還不夠堅韌，所以在最後，依然不敢告訴熟悉的人自己的真實性別。
沒想到倒是害得白含玉思念了四十多年。
她這一天天的，可真是造孽啊。
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唐言拿出一顆強身健體的藥丸，遞給白含玉。
“我不是來接你的，你吃下這顆藥丸，至少還能再活十年。”
慧乾帝接過藥丸，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吞了下去。
不是她不懷疑眼前人的真實性。
當了一輩子皇帝，還沒這麼傻。
她當然想過，這顆藥丸可能會害她喪命。
但那又如何？
她的身體狀況，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
太子已經培養出來，平時很多政務都是太子幫忙處理的。
她就算真死了，太子也可以立即繼位，不用擔心江山動盪。
這顆藥丸，是唐言遞給她的。
她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想去打破。
哪怕是死呢，也要帶著見到心心念念之人的喜悅死去。
丹藥入腹，一股暖流傳遍四肢百骸。
慧乾帝驚訝的發現，之前還發悶的胸口瞬間不悶了，身體也輕鬆了不少。
剛剛由於情緒激動而隱隱作痛的腦袋，已恢復清明，思路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通暢。
慧乾帝看著眼前長身而立的少年郎，老眼中再次流出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