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北巷,老樹林酒館。
這座裝修低調的酒館就像起夜的老人一般,沒精打采的半開著大門,順著門縫望去,三五桌酒客正就著昏暗的燈光歡顏暢飲。
“叮鈴鈴…”
迎客的鈴鐺一頓輕響,三個彪形大漢推門而入,徑直朝吧檯走來。
正在擦拭著酒杯的酒保沒精打采地抬眼看了看來者,這才放下酒杯,從身後的櫃子上取下一支切了口的木瓶酒,輕輕拔下軟木塞子:
“今天也是老樣子?”
“老樣子,不過每人只能喝一杯了。”為首一個睡眼惺忪的青年撓撓頭,斜靠在吧檯上,熟練地從一旁的架子上摸出一隻杯子。
杯子小的可憐,與他高大的身材極不相稱。
“怎麼,托里你這娃娃又惹禍了?”吧檯的另一端,一個少了顆門牙的老頭端著酒,說話有點漏風。
這時,托里邊上一個年歲稍長的小鬍子也伸手在架子上拿了個一模一樣的小杯子,介面說道:
“可不是,讓您老人家笑話了,這小子前幾天喝多了耍酒瘋,結果撞上了個叫福爾曼的硬茬,若不是有少獅座的面子,這會兒怕不是還在城防大牢裡蹲著咧。”
“哼,屁點大的城防軍小隊長,威風倒是不小……嘁,還害得咱們一個組都遭了殃,老藤酒啊!一天只能喝一杯,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最後面的那個高大男子滿臉鬍渣,無力的趴在吧檯上,跟著埋怨著,一邊不忘催促著酒保:“喂喂喂,再給我裝滿點!”
“福爾曼嗎,這臭小子回了阿爾頓還是這麼能搞事情啊,哈哈…”
老頭愜意的給自己灌了口酒,眯著眼想了一會兒,這才又漏著風說道:
“算你們走運,這傢伙在軍中可是出了名的刺頭,後來跟對了人,才消停的。”
“原來也是道上的嗎?什麼來頭啊他?”小鬍子謹慎地聽著,連忙打聽道。
“一朵雲,懂嗎?”老頭故作神秘地眨眨眼,指了指窗外的天空。
“雲?那是什麼幫派?”托里跟著往窗外看了一眼,苦著臉想了半天也沒一點頭緒。
“冰雲埃利奧特!我靠,人家現在是皇家學院院長啊,這可是尊大神啊!”小鬍子一拍吧檯,惹得一幫酒鬼神色不善地看了過來。
“我說這兩天怎麼不見你們這幾個小鬼,原來是你這小子…那今天呢?你們組長那頭野狼怎麼沒來?”
托里打了個哈欠,接過酒杯,沒心沒肺地先往嘴裡送了一口,彷彿惹事的是別人一樣:“別說了,晦氣的很,來的路上撞見一酒鬼,老大說看著面生,就跟上去了。”
老頭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要我說,海爾森這傢伙就是愛瞎操心,整個帝國敢在北巷撒野的勢力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可哪個有那麼多閒人能拿來送死?”
一旁的鬍渣男一口老藤酒下肚,舒服的嘴都歪了,整個人都攤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介面道:
“就是就是,黑道上的蛇蟲鼠蟻都沒那能耐,白道的官老爺們沒那閒工夫,組長真是小心過頭……”
“嗶”
不等鬍渣男一句話說完,一個刺耳的哨音就打斷了他的口無遮攔,驚的他差點打翻了手中的酒杯。
“什麼?”
“獅座府的警哨?”
“我沒聽錯吧?”
“…”
小小的酒館裡,一時間驚呼聲此起彼伏,酒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震驚之色。
而就在眾人正錯愕之際,遠近十多支哨箭已經接連響起:
“嗶嗶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