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從黑暗中醒來,查爾斯一恢復意識就警惕地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簡陋卻乾淨的房間,房間裡除了桌椅衣櫃,就是他正躺著的這張單人床。
秋日午後的陽光透過窗臺,灑落在磨的光滑油亮的老木書桌上,在天花板上映出了片片光斑。
牆面的老漆掉了一角,隱約露出裡頭砌得整整齊齊的方磚,看上去這似乎是座底子不錯的好房子。
查爾斯回憶了一下,還是無法將自己的處境和昏迷前的情形聯絡起來,是的,這裡不是杜魯特鎮,窗外傳來的嘈雜之聲讓查爾斯確定了這點。
看看床頭擺著的那一身皮草,他這才想起了檢查一下自己的狀況:
手腳乾淨清爽,好像剛擦洗過一樣,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了一套清爽的粗布短打,手腳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痂。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倒不是怕發出什麼聲響,而是他記得自己渾身筋骨受挫,胸腹也受了傷,大氣喘一口都疼得死去活來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下地走了幾步,身上竟沒有多少疼痛的感覺。
查爾斯揮了揮胳膊,活動了兩下,弄的木地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走到窗前,這是一面二樓的窗戶,甫一靠近,一股市井忙碌的喧鬧氣息撲面而來。
沿街商販的叫賣聲,往來行人的說話聲,車馬穿梭的奔行聲,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像一盆飽飲彩漿的墨水,瞬間潑入眼簾。
“你醒了?”
身後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熟悉聲音,查爾斯卻沒有要回頭的意思:“你欠我一頓酒。”
艾澤克扶額苦笑一聲,那對漂亮的八字眉看上去有些窘迫:“其實…我不喝酒。”
“喝不喝你說了不算,對吧,霍克?”查爾斯回身躺上床,雙手枕在腦後,一邊翹起二郎腳,對著正要進來的霍克說道。
“對,他說了不算,我說了算!我們可沒錢買酒,我的格里芬少爺!而且,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回答的不是霍克,而是他身後雙手叉腰的塞西莉亞,艾澤克如聞仙音,揹著查爾斯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霍克也點頭解釋:“對啊,我們這得聽隊長的。”
“算了,先給你欠著。”
查爾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衝艾澤克也豎起了大拇指,還搖了一下。
然後對塞西莉亞說,“你的那頓也欠著。他什麼時候還我,我就什麼時候請你。”
艾澤克見到這手勢不由大囧,尷尬地撓撓頭,和霍克躲到了一邊。
對查爾斯總愛欺負艾澤克,塞西莉亞覺得很納悶,但卻拿他沒辦法,只得揉揉眉頭,無奈道:
“我的少爺,下來一起吃點東西吧,你不餓嗎?”
查爾斯被這麼一問,摸摸肚皮,發現確實有點…嗯,好餓!
“我睡了多久了?”
“六天。”
查爾斯跳下床,暗罵一聲,自己這是又要冬眠了嗎?
“六天…我們現在在哪?多特蘭城嗎?”
“王都阿爾頓,這裡是我們白銀之手的基地。”塞西莉亞乾脆利落地回身走了出去,一邊招招手,示意幾人下樓吃飯。
“這房子挺好的,你們白銀之手以前挺有錢的嘛。”
查爾斯腦波隨意一掃,一棟三層高的磚木結構建築就呈現在他腦中,和剛剛窗外的大多數樓房一樣,他所處的這座房子也是接近中世紀風格的建築。
作為當年白銀之手在王城阿爾頓的據點之一,這座三層樓高又自帶庭院的小洋樓,即使是在獸潮來臨前,也確實是相當不錯的房子。
“你可能不知道,原來的白銀之手可不是狩牙這樣的三流貨色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