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起潛這磕巴樣,朱由檢嘴角不自覺的裂開了,剛才想訓斥一番的心境也頓時消散了不少。
“哦,這王翰真是個好官?”
見朱由檢語氣緩和了不少,高起潛心中稍定,趕緊又答道:“回皇爺,這王翰住不過四房一院,食不過粗茶淡飯,且未發現其有貪墨徇私之前科,應該是個好官吧。”
朱由檢聞言笑了笑,這王翰讓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位前輩,家裡藏著兩個億,每天蹬腳踏車上下班。
“貪官倆字又不會寫在臉上,你就憑這認定他是個好官?你就不懷疑他是一個演員?啊,不對,是戲子,擅長演戲的戲子?”
見朱由檢並不贊成他的結論,高起潛又開始了緊張,隨後結結巴巴的又道:“回回回皇爺,不光是這個,他他他還曾經彈劾過魏魏魏公公。”
“嗯?彈劾過九千歲,說說。”
見重新引起了朱由檢的興趣,高起潛結結巴巴的將王翰因彈劾魏忠賢而下獄的事情說了一遍。
“彈劾九千歲卻全身而退,這王翰還真是個人才,朕真替楊漣左光斗感到委屈,這二公墳頭草都老高了吧。”
高起潛聞言,心中一驚,天啟五年,楊漣、左光斗等六位東林黨骨幹因為彈劾魏忠賢,最後被殘酷的迫害致死,而這王翰彈劾魏忠賢卻毫髮無損,其中必然有蹊蹺。
“奴婢愚笨,幸得皇爺指點,奴婢這就將那王翰抓回拷問,定不負皇爺所託。”
高起潛重重一叩首,說完就要起身去抓人。
“慢著,容朕再想想。”
有了高起潛提供的線索,朱由檢對此次削藩之事有了更深的認識,這王翰八成就是魏忠賢埋伏在東林黨和清流中的奸細,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來攪亂朝局,好讓魏忠賢從中渾水摸魚。
一切都如自己剛才在宏德殿前推演的那樣,此次彈劾藩王叫囂削藩之事,估計就是魏忠賢一手策劃的。
這老不死竟然還在想著東山再起,為此甚至不惜拿老朱家的江山社稷當籌碼,我之前還真的小看了他。
可歷史上的魏忠賢沒有翻起這麼大的浪啊,崇禎一道中旨就將其嚇得上吊自殺,咋到了自己這兒,這魏忠賢咋就想上天呢。
‘看來自己來到明朝後的這十幾天時間裡,所作所為肯定與歷史上的崇禎有不一樣的地方,但就是不知道哪裡觸怒了魏忠賢敏感的神經,導致他現在想魚死網破。’
朱由檢慢慢陷入沉默,仔細反思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逐漸就發現了端倪。
‘哎,應該是自己太咄咄逼人了,先是直接懟了魏忠賢狸貓換太子的伎倆,接著否了司禮監的批紅之權,朱由檢不知道歷史上的崇禎是如何在這兩件事上哄騙魏忠賢的,但自己這兩板斧下來,擺明了是要對付他魏公公,也難怪人家要狗急跳牆。’
‘哎。’朱由檢長嘆一聲,‘看來歷史上的崇禎也不是百無是處,起碼玩宮鬥權謀肯定比自己強,自己以後可不能小瞧了古人,人家只是少見識,但是並不傻,智力和情商沒準比自己強的多。’
想到這裡,朱由檢改了主意。
“那個王侍郎先別動,繼續保持監視,另外再盯著點進京的藩王,看看是不是和九千歲有聯絡。”
高起潛連連稱是。
說道這裡,朱由檢頓了頓,又對高起潛問道:“朕讓你準備的那些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王體乾連忙躬身答道:“回皇爺,具已妥當。”
朱由檢聞言點了點頭,示意高起潛可以出去了。
‘既然玩權謀,我玩不過你們,那還是從實力上直接碾壓吧。’
朱由檢心中定下計策,然後將自己關在了乾清宮的寢殿中,隨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