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文牧心裡暗歎,幾乎是山窮水盡了,花永洲不會給他留活命的機會,元康也不是他能戰勝的,如果再尋不到對方任何的破綻,也許被滅殺在此就是他今日的結局。
「走!你一個人逃!」墨非咆哮,可奈何被人鉗制,根本掙脫不開。
他已經落在敵手,根本無望逃走,只有龍文牧還有一線逃生希望。
在他喊話的同時,有天妖師一掌抽過,抽在他臉龐上,帶出一蓬熱血。
「聒噪!區區階下囚,等一會兒再讓花少爺好好折磨你!」那天妖師厲聲說。
其他天妖師陸陸續續行動起來,分別朝著龍文牧靠攏過去,他們並不動手,只是掠陣。元康也落了下來,站在龍文牧二十步開外,鎖定他的一舉一動。
所有出路都被封堵,天羅地網之下,想逃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烏雲重新聚攏,大雨再次落下。
水潑灑在龍文牧的臉上,衝去血跡和泥水,讓他的黑髮貼在臉龐上。
雷聲宛若尖銳的哀鳴。
龍文牧在人群的中央提刀而立,握刀的手虎口崩裂,血水順著刀身往下流淌。
十多名上品天妖師,兩名半步修道,哪怕他殺氣磅礴如鬼神,今日也難以倖免。
窮途末路。
「區區喪家犬,還不在花少爺面前跪下認錯!」元康吼道。
他一道指勁打出,龍文牧揮刀斬破,但第二股道力已至,打在他大腿上,這股氣勁直接將他大腿洞穿,血霧噴灑。
龍文牧咬牙悶哼,一個趔趄,長刀插入地面,扶住刀柄才踉踉蹌蹌的站穩。
他大口喘著粗氣,腿上鮮血直流。長髮散亂,擋住一半的臉。
所有人都知道龍文牧今天在劫難逃。為何會選擇在這片平原上動手,因為這裡距離宗門足夠遠,根本不會有人來此救援。
「小賊,還想負隅頑抗?」元康再次嘲笑道。
手掌抬起,又是一道指力打出,這次直接洞穿了龍文牧的另一條腿。
龍文牧痛苦的低吼了一聲,雙腿皆傷,若非有長刀支撐,他怕是撲倒下去了。
雨水沙沙沙的落,把渾濁的泥漿切割的支離破碎。
龍文牧撐著刀,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血氣,他每一次呼吸都像要抽走全身的力氣。
困獸猶鬥,或者說兇獸已經被關在了籠中,只待發落。
紛擾在這片夜幕中沉寂,連時間都變得如此緩慢。
眾人環繞下,有人不合時宜的輕笑,那是花永洲發出的笑聲。
撥開人群,花永洲保持著與地面泥濘一寸的距離凌空踱步而來。他負著手,封天鶴亦步亦趨跟隨在後,二人一路走到了龍文牧的跟前。
這是鮮明的對比,花永洲衣衫亮麗,足不沾地,不染汙穢,而龍文牧渾身泥汙鮮血,長髮披散。
「如何?」花永洲似笑非笑的開口,他凝視著面前悽慘的人,如同看著一個死人,「當日你在我面前多大膽,如今就有多悽慘。」
他直視著龍文牧,彼此兩步之遙。
封天鶴立在花永洲斜後方,既是防範龍文牧有所動作,也是為了親眼端詳他這慘烈的模樣。
龍文牧這模樣看起來何等狼狽。丹會時,他處處與自己等人作對,連機緣都敢搶。可那又怎麼樣?他哪怕風光無限,可到頭來依然落到這樣的地步。
「鄉野出身的泥腿子,你也敢與我爭!你也配與我爭?你可真是笑掉我大牙了!」花永洲吼笑道。
今日殺龍文牧已成定局,花永洲終於能將這段時間的惡氣一口氣出盡了。
「下界之人,不知地位為何物。
我等二品宗門有何等底蘊,豈是你這小小的井底之蛙能明白的。」有人跟著譏諷道。
古往今來,各大宗門地位和實力都擺在那裡。
藥皇谷堂堂二品宗門,強者不知凡幾。而龍文牧縱有天賦,可修為低下,他就是再有天資,也安敢抗衡?別說是他個人不可能抗衡,就是雲軒宗整個宗門加起來,也沒資格向二品宗門挑釁。
就像此刻,哪怕是花永洲手下一名半步修道,都足以讓龍文牧萬劫不復。在這世上,只有實力才是永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