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劫離開之後,龍文牧就一直留在山巒上。
經封劫點撥,他對一些技巧方面的領悟,隱隱有種撥雲見日的徵兆。世人總是常說頓悟,許多的感悟,往往就在不經意的剎那。
還是坐在先前的青石上,龍文牧將手中的短劍一次次的丟擲去。對於御器之道,他此前沒有深入嘗試過,但想來如果能做到封劫那種程度,現階段,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戰鬥手法。
短劍一次次的丟擲,不過無一例外的都沒能飛出太遠。
短劍在手的時候還能駕馭自如,可但凡離手,灌注在上面的妖力就會迅速流逝。御器須得以魂力牽引,可飛出一段距離之後,魂力就像被斬斷了般,根本無法繼續維持短劍。
龍文牧連試了數十次,都是在幾百丈的範圍,得到這種結果,讓他難免有點灰心喪氣。封劫居然說自己有御器的天賦,這種話聽上去更像是安慰。
距離妖兵打造好,尚有一月之久。反正閒來無事,龍文牧倒也不急著做出什麼成果,練習御器就當打發時間了。
全心全意投入到御器當中,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是三日。
第一天,龍文牧御器最多兩百丈,第二天,差不多能飛出三百丈,自此好像找到了些訣竅,第三天,御器的距離已經能達到五百丈之遠。比封劫肯定是比不過,可有進展之後,多少讓龍文牧看到了些希望。
三天裡,他基本都在練習御器,有時候疲乏了,就在旁邊撿一截小樹枝,嘗試以草木為刃。這種事當然也是從頭學起,不過做起來比御器要簡單很多。待到三天過去,他拿在手中的枯枝,已經能夠微弱的透出一絲刀劍的鋒銳之氣了。
第四天,天色正好。
龍文牧整整四天都沒離開過這座山頭,此刻的他正躺在青石上,嘴裡銜著根草,兩根手指在眼前比劃著。一道流光在他頭頂上飛來竄去,就像一隻靈巧的飛鳥。
“如你這般閒雲野鶴般的人,好叫人羨慕呀。”背後有腳步聲響起。
龍文牧連忙起身,天上的流光落回他手中。
回頭所見,是周不同來了。
周不同作為三長老的親傳弟子,平時應該挺忙的。
周不同手中提著幾個酒罈,來到青石邊。
“周兄今天難得有閒暇。”
“說閒不閒,說忙不忙,跟你這等閒人可比不了。”周不同露著兩顆門牙說。
手中幾個酒罈放在龍文牧身邊,酒香立馬撲面而來。
“塵封谷的好酒?”龍文牧食指大動。
“我塵封谷別的不多,山谷最多。取百種靈果靈花,以百種手藝烹製,選一處山谷,窖藏百年才釀成,這百醉釀的滋味可不差。”
彼此雖認識不久,可經埋骨地的事之後,周不同就對龍文牧格外照顧。
周不同修為比龍文牧高出很多,可他從不因此覺得自己比龍文牧高出一頭,始終以一種朋友的態度與龍文牧相處。
龍文牧迫不及待的接過一罈,掀開封泥,果酒的香氣沁人心脾。飲了一口,大讚一聲:“好酒!”
周不同在旁邊坐下,也開啟一罈。
“聽家師說,你得宗主親自點撥,在練御器?”
龍文牧拋了拋手中短劍,神念控制著,“嗖”的飛出七百丈,在天上盤旋了兩圈,然後飛回他手裡。
今天第四天,比起昨天又超出兩百丈。
“才總結出些經驗,不過還差得遠。”龍文牧道。
周不同眼簾輕輕的收縮,打量著龍文牧手中短劍,忍不住皺了皺眉。
“借我一看。”
龍文牧把短劍遞給他。
周不同摸著下巴細細看了片刻後,輕訝道:“果然是無妄劍。”
“什麼是無妄劍?”龍文牧好奇問。
“對我們鑄器師來說,御器是一種常用的手法。門中弟子常有練習御器的,練習用的劍,便是這種無妄劍。”周不同遞還給他,進一步解釋,“為了方便鍛鍊,這種無妄劍控制起來比正常妖器要難十倍不止,你練習這麼久,莫非一點沒察覺?”
龍文牧點點頭,要說察覺,他確實也察覺了。用這把短劍御器了四天,他再遲鈍,也能感知出這把劍有些貓膩。
憑他的實力,控制普通物體飛出數千丈都不在話下。但這把短劍則不然,短劍飛出數百丈,灌注在裡面的妖力會飛快的流逝,維繫的神魂也會細若遊絲。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問題,但嘗試了一陣之後已經能肯定是這把短劍有些問題。
不過既是練習,有些難度也是好事,所以就一直用到現在。
周不同咋舌不已,對龍文牧已經生出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