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文牧的心緒動盪不息,過了許久,才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他有這麼大的反應,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這枚鱗片勾起了一些無法遺忘的回憶。
面前的不是九嬰,僅僅只是一枚鱗片而已,龍文牧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他對九嬰有再多的怨念,也不至於因為一枚死物而失去理智。
胸膛慢慢沉了下去,深深的吐吸聲迴盪在石室裡。
龍文牧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雖然是平靜下來了,可這枚鱗片帶來的壓力卻是貨真價實的。雖然這股壓力遠不及天妖本身,可依然不容小覷。
“平靜下來了?”羲和見他已經平靜了。
“讓前輩見笑了。”龍文牧的語氣已經放得很平緩。
羲和多看了他一眼,剛剛那剎那,他兇如厲鬼,而轉眼後的現在,卻已經平靜如初。能這麼快把情緒壓制下去,這種定力就已經相當了得了。
“前輩希望我怎麼做?”龍文牧把話題拉回正軌。
羲和讓自己幫忙,就是與這鱗片有關,只是龍文牧也拿捏不準自己該怎麼做。
然而當他扭頭看向羲和,這才意外的發現,在踏入這裡之後,羲和的身軀不知何時居然變得有些透明瞭。
“前輩你……”龍文牧有些擔憂的問。羲和的樣子明顯有點不正常。
羲和臉上不見喜怒:“鱗片是為了鎮壓我而留下的,所以這裡對我的壓制也最強,你不必太在意。”
九嬰留下鱗片,是為了消磨羲和的魂力。
想起羲和說的這話,龍文牧都不免有些後怕。若是自己再晚上幾年來這裡,也許連羲和的面都見不到了。
羲和現在說的很輕鬆,可龍文牧依然能感覺出來,羲和的魂力相當不穩定。若要打比方的話,就像是在強風下的燭火。再怎麼淡定,那也只是強撐而已。
之前根本沒發現,原來她的魂力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
“我無法觸碰,但你與我不同。你若能將其從石棺上拔出,便是幫了我大忙。”羲和說道。
看樣子只需要拔出來就足夠了。但說不復雜,又不見得那麼容易辦到。
龍文牧嘗試把妖力集中在雙手,朝著石棺踏前兩步。
“以血脈之力施為。”羲和叮囑。
龍文牧點點頭,血脈之力灌入雙手,朝著鱗片用力抓去。然而他的雙手還沒接觸到鱗片,就被一股無形的阻力強行擋住。
只是一枚小小的鱗片,然而在這鱗片的周圍,就像有無形的高牆阻隔著一切,龍文牧縱然催動全力也依然難以寸進。
他的手間隔鱗片大約有半人的距離,然而這樣的距離已經無法再推進了。無法突破阻礙不說,他伸出的雙手上,面板一寸寸崩裂,露出下面鮮紅的血肉。
哪怕只是一片鱗片,那也是天妖的鱗片。九嬰渾身攜帶毀滅的氣息,而這片鱗片上同樣也有。想要強行深入這股氣息之中,這就是要付出的代價。
龍文牧額頭有青筋暴起,僵持了幾息後,悶哼一聲倒退了回來。
他雙手顫抖,上面已經血肉模糊,一條條傷口攀附在手臂上,觸目驚心。而那片盤大的鱗片,依然有三分之一插入石棺之中,紋絲未動。
連羲和都有些不忍心看他這幅樣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助我,但若事不可為,你不必逞能。哪怕魂魄消散,那也只是命數罷了。”
龍文牧定了定神,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甩了甩雙手:“我能在陵墓裡收穫這麼多,還不是因為前輩你。知恩不報的話,那我不就成了唯利是圖的小人了嗎。”
這話帶著開玩笑的口吻。龍文牧取出療傷的藥膏在手上簡單的抹了一遍,也沒去包紮。雖然鱗片的氣息與天妖相同,但畢竟沒有天妖本尊那麼強大。療傷藥加上自己的恢復能力,要恢復如初應該不難。羲和見他這麼執著,溫和的勾動了下嘴角,突然發現選擇了他果然沒有錯。
“想要強行破解,以你現在的修為大概還做不到。”羲和見他又躍躍欲試,便開口說,“我可以給你兩個建議,至於成與不成,你可以嘗試看看。”
龍文牧應了一聲,經過剛剛的嘗試,他也意識到憑自己這樣蠻幹根本無法取下鱗片:“前輩儘管示下。”
羲和打量了鱗片一眼:“若是無法承受天妖的氣息,你斷不可能將其取下,既然如此,可以嘗試強化體質後再動手。再者,你不妨試試歸一訣。”
對呀,龍文牧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有歸一訣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