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者輕聲的喚出那個名字,龍文牧和雲嘉幾人無不為之一愣。
鹿九天!那老者喊的分明是這個名字。
龍文牧腦海裡,一段記憶快速流過。
猶記得雲軒國流傳的三個特殊之人,這三人分別身負三塊天妖原石。千靈雪是其一,白朗為其二,而第三人,是鎮守一國邊境的統帥,其名正是鹿九天。
前往出陽國那次,龍文牧曾聽邊境士卒聊起過。往年的雲軒國並不強橫,也並非是如今的第三大強國。那個時候列強環繞,而因為雲軒國獨有天妖源石的緣故,更是不知道被天下多少人覬覦,可以說那時候的雲軒國是眾矢之的。便是在那種年代,曾有一人鎮守於邊境,憑藉一人之威讓諸強無人敢犯,其威名一直流傳至今也未曾淡去,而這人就是如今邊境的總帥鹿九天。
鹿九天之名在諸國間流傳,其名赫赫。龍文牧耳聞過,卻一直沒能得見其人,想不到今天竟會在這裡見到。
在眾人的注視下,鹿九天輕輕壓低著眉梢,銳利的目色被收攏在微合的眼眶裡。因為早知道白朗的秉性,所以從最開始就沒有動怒的打算,抬手揮動,黑白棋子各自分離,飛回棋簍中。
白朗大大咧咧,被人戳了後脊樑也不以為意:“今日有人來了,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們改天再來戰。”
“縱然再戰十次,你也勝不了我。”鹿九天淡淡的吐息,頓了頓,不忘補充,“耍無賴也一樣。”
白朗撇了撇嘴,自知理虧,不做聲了。
甲冑上的鐵片發出清脆的鳴響,鹿九天縱身而起,雖無氣息流露,卻宛如這世間最銳利的刃滑出刀鞘。轉身過來時,雲嘉等人都不約而同倒退半步。
邊軍總帥,這個能讓列國聞風喪膽的人,哪怕妖氣毫無外漏,單以自身氣勢,便足以撼動人心。
他是一把刀,刀鋒所向,無所不斷,這就是所有人此刻的感受。
“見過鹿總帥。”幾個帶頭而來的天妖師齊齊躬身行禮。他們這些人,以天妖師的身份在青雲堡從來都是呼風喚雨之輩,其中幾位老者甚至輩分還長於鹿九天。除非面見雲如龍時,否則不會向誰行禮,但如今在鹿九天面前,卻各個老實至極,甚至連絲毫傲慢都不敢展露。
如果說白朗是掛著最強名號,其事蹟基本都只存在於捕風捉影之中,那鹿九天就是實實切切以實力守候一方安寧的戰神。其功績,其作為,都是肉眼可見,人盡皆知。所以一般來說,寧願得罪白朗這樣的人,也不願在鹿九天面前無理。
鹿九天傳聞中被雲帝賜予“軍神”之名,而什麼樣的人,能配得上這兩個字。
“無需多禮。”鹿九天聲音平和,平穩又帶著絲不容反駁的堅銳,“都是雲軒國妖師,同為一主,不必拘泥於這些禮節。”
幾個天妖師聞言,輕聲應諾。
鹿九天示意眾人入座,視線在實力稍低的幾人身上稍作停留。雖然是常年身在邊境,但也不是對外界完全沒有耳聞,在看過龍文牧和虞大帥時多停留了兩息。
眾人圍繞桌子坐下,鹿九天取來茶水逐一倒上,瓷碗粗茶,只是最普通不過的招待。並非失禮,而是整間屋內就不見任何華麗之物。
雖然樸素,卻無人敢責怪。
白朗吞了口茶水,率先開口:“這次去遺蹟,因為沿途妖獸眾多,為了應付一些預想之外的威脅,老九會跟我們一路。”
鹿九天也會同行,龍文牧雖然先前就有些猜測,但不想真是這樣。
白朗參與也就罷了,居然連邊軍總帥的鹿九天也同行。雲軒國的雙雄共赴同一件事,這種情況恐怕極少。雲軒國對此次探索,居然重視到這種地步。
說是重視,但更像是有著什麼隱情。
看出龍文牧臉上的差異,白朗輕佻眉梢道:“我本來說有我一個就夠了,但老九他非要攙和進來。”
鹿九天劍目微斜,不為所動:“此地荒域與別處不太相同,況且此次探索也非比尋常,只有你一人未必能護得周全。”
白朗嘴巴一撇,頗為不爽的哼了聲,一副瞧不起誰的模樣。
“哈哈,不必介懷。九天他也有自己的考慮,縱使沒遇危險,當做遊山玩水也未嘗不可,反正你二人相識這麼多年,也難得一聚。”之前觀棋的老者和藹的笑道,輕巧的打了個圓場。
“這位前輩,敢問您莫非名喚谷河?”有天妖師詢問那觀棋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