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從沒有完人,只有善於藏匿黑暗的聰明人,寒門崛起的聰明人,又哪來那麼多情愛。
他垂頭不緊不緩的轉動著玉扳指,唇瓣浮著冷笑。
凌辰逸站在他身後,後背竄起絲絲涼意。
這般陰沉晦暗的蕭淵,彷彿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讓人控制不住的生出畏懼。
——
沈文從酒樓醒來時,太陽已經隱沒了一半,只餘淡淡餘暉映照出黃色昏光,照亮著天空。
凌辰逸和蕭淵已經離開了。
他急急忙忙收拾一番回了府。
沈安安已經收到了張業揚推遲赴任的訊息,一半歡喜一半愁。
她怕爹孃會動讓張業揚留任京城的念頭。
“墨香,梳妝更衣,我們去娘院子裡坐坐。”
兩刻鐘後,沈安安出現在沈夫人院門口,剛步入院中,就聽見了沈夫人生氣的指責聲和沈文低低的解釋聲。
“我頭髮都要愁白了,你怎還有功夫在外面喝酒?”
沈文揉著依舊有些暈的額角,訕訕解釋,“凌世子盛情難卻,我也不知那酒竟是御賜之物,那麼烈,幾杯就給醉倒了。”
沈夫人依舊生著悶氣,也不說話了。
沈文將妻子半摟在懷裡,輕聲安慰。
沈安安在外面站了片刻,才使了個小丫鬟進去傳信。
沈夫人立即從沈文懷中退了出來。
沈安安進來時,沈文站起身正準備離開。
“爹。”
沈文點頭應了一聲,想對女兒說些什麼,可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這些女兒家事兒,還是由夫人說更合適些。
父女二人打了個招呼,沈文就離開去了書房。
沈夫人吩咐嬤嬤奉茶,讓沈安安坐在自己身旁,“你爹尋了吏部尚書王大人,已經將那書生暫且留下了。”
“娘,他叫張業揚。”
沈夫人無奈,嘆了口氣,“行,張業揚。”
沈安安笑了起來,拉著沈夫人輕晃,“謝謝娘,您最疼我了。”
沈夫人撫了撫她腦袋,“索幸人品尚可,往後讓你爹提拔提拔就是。”
給個京官留下,往後在眼皮底下看著,諒那書生也不敢虧待了安安去,有個什麼她也好有個照應。
聽此,沈安安眸子閃了閃,“娘,他如今職位就很好了,吏部分給他的那個地方富庶,很容易做出政績,等個三五年過去,再讓爹施施援手,回了京還不是步步高昇。”
沈夫人臉色變了變,偏頭看著女兒,眸中都是不可思議,“安安,你不會是打算跟著他去江南吧?”
一個小縣,再富庶能富庶到哪裡去,又距離那麼遠。
她想的是這一次就給人留下,不拘有沒有實權,只要做個京官就行,剩下的慢慢再來。
可聽女兒意思,分明是沒這個打算。
沈夫人再一次受到了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