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不敢讓夜惠冥看到,以免他發瘋。
“這是雪兒?”他輕聲問,彷彿一個走在鋼絲上的人,隨時都能掉下去,粉身碎骨。
“王爺,屬下看到有拖動的痕跡,他們肯定把王妃轉移到其他地方,現在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祥河兩岸盡是些山林,十分不好走動,只要人手夠,完全可以搜出來。
“立刻從王府排程更多的人過來!”夜惠冥沉聲道吩咐,指尖輕顫。
雪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會拉著所有人跟著陪葬。
……
傅榕雪再次睜眼時,頭頂的景色又變了,樸素的帷幔讓她以為身處於誰家的後宅。
事實也正是如此,她的四肢依舊被綁住,身上的傷口也沒有得到處理,隨著她輕微的動作就能牽扯出撕心裂肺的疼痛。
房間裡沒有人,身下也不舒服,血液將床單淋溼,黏糊糊。
門被開啟,她警惕望向門口,入眼便是公子韜的輪椅。
身後跟著記事官模樣的人,看到她醒來,臉上的笑容令人作嘔。
“醒了?正好不用浪費我叫醒你,我給你一條活路,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保證你安然無事的離開。”
傅榕雪偏頭,滿臉拒絕,他對夜惠冥恨之入骨,說的話真假一看便知,她不是三歲兒童,任由他哄騙。
公子韜被她的態度激怒,伸手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
手腳上的鎖鏈嘩嘩作響,冰冷的貼片帶走她身上不多的溫度。
“夜惠冥私底下有沒有違法亂紀的事,只要你一一說出,我都能放過你。”
傅榕雪聞言微微一笑,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似乎在嘲諷,嘶啞聲音說:“違法亂紀,你這是再說你自己嗎?這種事你最清楚不過,把你的事寫上去不就……”
響亮的巴掌聲在房間迴盪,公子韜掌心震麻,傅榕雪耳邊嗡鳴,半晌眼前都是空白,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你給我老實點,否則有你苦頭吃。”公子韜發狠,拽著她的頭髮使勁搖晃:“不想死在這裡就給我說,否則把你扔在荒郊野外,等著野獸啃的骨頭都不剩。”
“你急了?是不是夜惠冥把霜霜救走,迫不及待想要從我的口中拿到別的訊息好用來威脅他。”
公子韜不由得鬆手,被人洞察心思的感覺讓他背後發涼,彷彿自己被人看穿。
“你在胡說什麼,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老子有的是辦法。”公子韜被激怒,表面的偽裝都懶得維持。
他上下打量,邪惡從眼底閃過,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在她面前晃悠。
“你行醫多年,應該對上面的字不陌生吧。”
傅榕雪搖搖頭,實際上她早就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剛剛在破屋裡的那一腳讓她的腦袋現在還在鈍痛,她所有的回應都不過是強撐著口氣而已。
公子韜也不需要回應,自顧自說:“這是毒爛粉,我花了大價錢從別人那裡買來的好東西,就是等著用在你們身上,它會讓你的傷口永遠不會癒合,直至全身潰爛而亡。”
他咧開大嘴,笑的猖狂:“是不是特別興奮?”
宛如毒蛇般的眼神在她身上的傷口中游走,她喘著粗氣,明明看不見,還是渴望的把視線放在了外面的陽光中。
夜惠冥把霜霜救回去,她就安心了,夜惠冥是個好父親,女兒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兒。
可惜她不能陪伴他們到老,要失約了。
她閉上眼睛,清晰感受到公子韜殘忍撐開她的傷口,打算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