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榕雪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碰她的臉，隨即一陣清爽。
除了觸感之外，四肢完全沒有感覺，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墜落時的風聲和夜惠冥強有力的心跳。
對了！夜惠冥呢？雖然不能動，但直覺感受到身邊並沒有任何人。
她到了陰曹地府，難道夜惠冥不在這裡嗎？難道說他們死的太過悽慘，屍骨都沒有聚集到一塊。
聽說從高空摔下來的人四肢都有可能摔斷然後甩到別的地方去。
一想到那種殘酷的畫面，她費力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陰間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入目是一層灰舊的帷幕，雖然洗的發白，但可以看出乾淨。
這跟人間有什麼區別，還是說她沒死？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捨棄，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沒死，那她應該燒香拜佛。
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稚嫩的童聲響起：“老大老大，這個漂亮姐姐醒了，你快過來啊。”
傅榕雪想要轉頭，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她怔愣，原來自己真的沒有死。
抬眸看過去，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男孩警惕盯著她，由於長期沒有吃飽飯，身上找不出幾兩肉，一件破敗不堪的衣服鬆鬆垮垮掛在身上。
明明還是個孩子，非要裝成大人一樣看成，髒亂的臉上唯有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給整個人填了幾分靈性。
“你別亂動，老大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們兩個都拖了回來，身上的傷還要養幾天才行。”
那個被叫老大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小矮子，年齡更不大，甚是古靈精怪，見傅榕雪看過來，羞澀躲在老大身後。
“跟我，回來的，那個人呢。”傅榕雪吃力說完這句話，嗓子彷彿被刀劃過一樣，泛起一股腥甜。
老大似乎看出她的異樣，抬手讓人給她倒杯水，乾淨的碗碟上偏偏缺了一角，不過傅榕雪也不嫌棄，喝完之後，整個人都好了不少。
她靜靜觀察這個老大，發現他不是故作高深不願意說話，而是根本不能說話，旁邊的小孩負責當他的傳話筒。
“跟你一起來的那個男人還在昏迷著，我們在草垛發現你們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不過他好像傷勢更重一些，不過我們沒錢找大夫，是生是死，全都靠老天說了算。”
一番話說的傅榕雪眼神暗淡，掉下來時夜惠冥緊緊把自己護在懷裡，抵擋了很大部分的阻力，所以她才能最先醒過來，身上還沒有外傷。
老大拍了拍她的肩膀，傅榕雪從自己的思緒裡回神，詫異抬頭。
他比劃了兩下，傅榕雪在心裡猜了猜，實在想不出來，只好搖頭。
老大也沒指望他能夠猜出來，示意小跟班解釋。
“我們老大說，他叫漢生，我們都是一幫無父無母的孤兒，救了你們也不是白救的，你們也要給點好處才行。”
小跟班說的坦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依照他們的身份，如果太注重臉皮的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他們原本都是到處流浪的乞兒，後來遇到老大之後，雖然還是吃不飽穿不暖，但他們起碼有嫁人了，不再是單獨一個人。
還是老大有先見，這兩個人雖然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損，但絕對都是好料子，若是狠狠訛上一筆，一大家子這個冬天就不用愁了。
傅榕雪苦笑，心中還擔心著夜惠冥，面前這些人也不是好心救人的善良孩子，分明就是一幫小強盜。
從醒來到現在，除了剛才那口水，分米未盡，現在才覺得有些餓了，這幫孩子又不依不饒。
她無奈搖頭：“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身上有錢嗎？”
傅榕雪抬起雙手，簡直兩袖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