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話,顧修遠不再說,而是紀念開口。
“你不要怕,如果真是生病了,我會把你轉到我家裡的醫院治療。”
“學校裡,你的朋友都在等你,你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只是生病了。”
“只要你自己願意救自己,就沒人能傷害到你。”
他們的幫助,終究只是一時的。
只有楊新宇自己站起來,才能真正的保護好自己。
豪門水深,十四歲的少年從喪失母親庇護後,就要被迫成長,學著如何保護自己。
楊新宇腦子還是一團漿糊,但他聽懂了兩人表達的意思。
雖然有些疑惑紀念家裡是開醫院的嗎,但是更多注意力還是放在最後那一句話上。
他在吸氧,沒辦法開口,察覺到他想說什麼,顧修遠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跟鋼筆遞給他。
兩人探頭看了一眼他寫完,哆嗦的字跡。
“我……我真的可以嗎……”
以前疼愛他的父親開始冷眼相待,楊啟程叫他廢物,緊跟著他的記憶力開始下降,成績下滑,逐漸開始不知道該怎麼講話,他真的以為是自己變成廢物了。
但是……但是,有人說他只是生病了。
那他治好病了,媽媽還能回來嗎,爸爸還能變回原本的樣子,他的家還能再次變完整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是幼童,自然知道玻璃碎掉就再也不能拼回去的道理,更何況,這次破碎的,還是人心。
可是……
哪怕好起來一點點呢,哪怕好轉是微弱的,是不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他眼眶沒忍住紅了起來。
紀念抬手覆蓋住他顫抖的手指,望進他蓄滿眼淚的雙眼中。
“你當然可以。”
“你可是七歲的時候就能拿著掃把痛打人販子的楊新宇。”
嗯,雖然這裡面有009(迷幻藥劑)的功勞。
...
楊啟程他爸來的時候,紀念剛好出去了。
顧修遠說她的身份見這種人,屬實掉價,硬是把她趕出來了。
紀念一出大門,外面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陰了下來,狂風捲著雨花拍打在行人身上。
魏楊說他去拿傘,讓紀念在門口等等她。
紀念站在原地,摘了口罩,呼吸著夾帶水汽的新鮮空氣,想著楊新宇的事兒,餘光瞥見了一道身影,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結果目光一定。
她確信那頭獨一無二,染髮都漂不出來這麼柔順效果的淡金色頭髮絕對不是自己看錯了。
“小皇孫?”
她朝前走了兩步,驚疑的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