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跟來的全是嘯月精騎,當真是令行禁止。
雖然大家心中疑惑,可依然調轉方向,朝著來路奔了回去。
當狼騎奔出裡許距離時,一股靈壓驀地從天而降,狠狠壓在馬車上。
白落悶哼一聲,嘴角迸出一絲血跡,卻依然倔強的抬頭望去。
只見到一位鬚髮皆白的道人正自雲層中露出身形,冷冰冰的看著他。
“白海師叔!”
白落臉上不動聲色,心底不由得呻吟出聲。
來人竟是囚龍觀雲字輩之中號稱鬥戰第一的白海上人。
顯然被做為新一代大師兄、下一代掌門接、班人培養的他叛逃北荒,確實是戳中了囚龍觀的痛處。
“為什麼?”
白海上人沒有上來二話不說就動手,反而問了一句。
他眼裡閃過一絲痛惜,轉瞬即逝。
白落眼神也是複雜莫名。
站在自己白狼人身份的立場,自己所行可能稱不讓背叛,可是不管怎麼說,這些年,囚龍觀當真是待他不薄。
此時他心裡也是百味陳雜,下意識得叫了句:“師叔……”
白海上人臉色陡然變得鐵青一片,忍不住怒喝道:“你這畜生還有臉叫我師叔,當年我那白雲師兄當真是瞎了眼,才把你養不熟的狼崽子撿了回來,
你捫心自問,囚龍觀可有半點對不起你的地方?”
他這一罵反倒是將白落骨子裡的兇狠薄情給逼了出來。
他眼神變幻莫端,最終化作一片冷漠。
“呵呵,畜生!是不是我們這些在北荒人族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夏人眼中,都是一群畜生?
若是我白狼部世代生活的這片荒原,能有你們大夏九州一成富饒,
若是我白狼族人不用在每年寒冬前親手溺死自己的孩子,趕出自己的老邁親人,
若是我白狼族人能人人填飽肚子,衣食無憂……”
哈哈……
說到這裡,白落突然大笑起來,只是那笑聲中卻飽含著無盡的悲哀痛苦。
他驀地聲嘶力竭吼道:“你當我白狼族願意每年將自己的子民送進黑水城,死在鎮北關外麼?
我們的命難道不是命麼?”
白海上人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修行到了他這等境界,自然明白白落這些話語沒有半分虛言。
可是屁、股決定腦袋,白狼族的悲哀憑什麼要讓夏人來遞他們買單?
這就是他們年年犯關,禍害大夏的狗屁理由?
更讓他傷心的卻是,哪怕囚龍觀自孩童起便教導了眼前這人幾十年,給他最好的功法,最多的資糧,人人關愛,甚至將他做為下一代掌門人培養。
可是又換來了什麼?
他深深吸了口氣,事已至此,既然已經無法挽回,囚龍觀就不能一錯再錯,就當自己從來沒有過伏風這個弟子。
哪怕當場打殺了他,也不能讓這人將大夏道門的御獸法門帶回大京,那樣囚龍觀當真就成了大夏的千古罪人!
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白海上人不再廢話。
他渾身紅光閃動,大袖一展,朝著下方馬車一袖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