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一直提著的心鬆了下去。
他緩了口氣道:“仙長可算是來了,老頭子劉三元,承蒙清炎道長看得起,在這必應居里主掌凡俗買賣,也算是呆了大半輩子。
可最近一段時間,清炎道長卻是好久不見蹤影,老頭子委實是擔心不已!”
楊念心裡嘆息一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他問道:“清炎道長可有什麼東西留下,或者有什麼話交待麼?”
劉三元想了想,苦笑道:“主事雖然平日待人和氣,心性良善,可畢竟是道門仙長,就算有什麼東西估計也不會留在咱們這些人手中,那隻怕是徒留災禍而已!
清漁仙長不妨到主事平日休憩之處檢視一番,或許能有收穫。”
楊念原本也只是抱著萬一的想法隨便問問,倒也沒有太過失望。
他搖頭笑了笑,溫聲道:“那倒是不急,老丈且等我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待他回答,身形已鬼魅般消失在屋子裡。
距離必應居大約兩條巷子的地方,有一座兩進的小院子。
此時樓上房間內,正有一位短鬚中年漢子正盤膝坐在中央,看似正在閉目調息,可此時,他腦海裡神念卻是一刻不停的監視著必應居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唯有剛才,他彷彿覺得自己神念好似恍惚了下,可接下來,那老不死的劉三元卻又如往常一樣癱坐在椅上等死。
一切都好像沒有半分異常。
中年漢子心裡暗暗自嘲了幾聲,看來自己還是被崑崙山的名聲給嚇著了,有些疑神疑鬼!
就在這時,他只覺得一聲譏笑聲似乎就在自己耳邊響起。
他渾身寒毛直豎,一顆心直接就沉到了谷底,不假思索之下,渾身法力狂湧。
一頭黑光透亮、兇悍無匹的七節蠍自中年人肩上猛得冒了出來。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腦海一片空白,再沒有了任何反抗的慾望。
七節蠍原本是北荒石鹼灘上最毒的幾種兇獸之一。
而這頭已結妖丹的兇獸被自己馴化以後,再加以餵養各種天地劇毒之物,輔以精血煉養,可以稱得上這世間最為可怕的兇獸之一。
可是當它那黑光如玉的尾勾剛剛豎起來,就見著一把不起眼的狹長黑刀,似緩實急的壓了下去。
當中年漢子第一眼見到那好似三歲小兒隨手塗抹而成的木製刀柄,差點沒笑出聲來。
可當那黑刀輕飄飄的碰到蠍尾時,一股洶湧而來的巨力將整條蠍尾直接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只聽到咔嚓聲連響,肩膀上劇痛傳來。
中年人身上那所謂的護甲法衣,沒能起到丁點兒作用,全部化作片片飛灰掉落,白色的骨刺直接穿透了皮肉,泛著冷漠的寒光。
中年漢子能感覺到,在那黑刀一擊之下,自己半個肩膀已經如豆腐渣般化作了一團血肉爛泥,而造成這一切的,卻還是那刀背的一壓。
若是換成了刀刃呢?
他也是個識趣之人,立即停止了所有動作,連額頭上淌下的冷汗都不去擦拭,強嚥下喉嚨中的血腥,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知道,來人想要自己死,簡直是件輕而易舉之事,沒有第一時間殺掉自己,那便證明自己肯定是還有用處的。
“倒是個聰明人!”
楊念緩緩收回兩念刀,沒有半分惡客的自覺,坐在中年漢子前方的椅子上,看著他疼得煞白如紙的臉龐,輕輕說道:
“我問、你答,答案讓我滿意,你活!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