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壓楊家時個個慷慨激昂、指點江山,可當朝陽門御林衛失利的訊息一傳來,個個便如那縮脖八哥般,眼觀鼻、鼻觀心,大殿內瞬息間鴉雀無聲。
而當城門失守的訊息傳來……
呵呵,便是眼下這局面呢!
這他娘得,還不如本王養的那條大夏田園犬呢!至少,它還會汪汪兩句。
罷了、罷了,既然大勢已去,自己便去和孃親一起吧!他慘笑了幾聲,朝著長春殿方向踉蹌而去。
一路上見到往日裡恭恭敬敬的各色人等,此時卻是連多看他這個位新皇帝一眼的時間都欠奉。
他也懶得到再去理會,進了長春殿之後,便見到胡媚娘正神情冷肅的高坐在上,見到夏雲海進來,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她揮退了殿內其他人,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悲從心來,略帶幾分悔意的道:“都怪孃親不好,是做娘得沒本事,才弄成眼下這局面。
如今,只怕、只怕我娘倆……”
話未說完,眼角已經不由自主的淌下淚水。
她倒不是怕死,只是擔心牽連到夏雲海身上而已。
在她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只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被自己親手給殺了,剩下的便是這個唯一的兒子!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不奢望夏雲海能坐上那個位子,而只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到老,哪怕是去做個普通人也好。
夏雲海終究還算有幾分擔當,見到孃親悲傷。
他也意識到自己這絕望作態,於事無補,用手用力搓了搓臉頰,溫聲道:“孃親可不能如此說,你做得所有事情還不都是為了孩兒,只不過事機不密,咱們都小看了那楊家而已,難怪父皇這麼多年都不敢動那頭老虎!”
“我兒如今可曾後悔?”
胡媚娘用手輕撫著他的臉頰,輕聲問道。
夏雲海愣了下,繼而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苦澀意味。
半響之後,他才止住笑聲,用手揉揉眼角,喃喃道:“後悔?不,孩兒不後悔!男子漢大丈夫,生不當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
看著滿臉英氣的夏雲海,胡媚娘心如刀絞,遂即好似決定了什麼,眉眼反而輕鬆了下來。
她用手仔仔細細摸著他臉上,就覺著怎麼也看不夠,好似要將那副面容刻在心裡。
片刻後胡媚娘輕聲吩咐道:“我兒將來,若是有了孫子,一定也要如你這般丰神俊秀,可一定要記得帶來給孃親瞧瞧!”
“那是自然得與孃親過目呀!”
夏雲海心裡覺得這話有些奇怪,還以為孃親這時候被嚇得有些失了神,卻也沒有往心裡去。
胡媚娘好似發了癔症般仍舊呢喃道:“孃親希望我兒三冬能暖、夏伏則寒,無災無病、快活一生……
王妃雖是小門小戶出身,可待人至誠、心地甚善,日後當能與我兒白頭偕老!”
這下夏雲海聽出了幾分不對勁,他抓住胡媚孃的手,喝問道:“孃親,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打算幹什麼?”
“住嘴!聽娘說!”
胡媚娘突然暴怒起來,大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