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楊念來到祠堂,六爺幾人都是以此為家,倒不怕找不到人,一幫老傢伙全在大榕樹下躺著。
說來也怪,後營集地處南疆,常年多雨、氣候炎熱,可這棵大榕樹下面,卻是常年氣溫涼爽,亦無蚊蟲鼠蟻。
難怪這幫老油條整日裡死賴在這!
見著楊念這麼晚還來,六爺從青石上坐了起來:“怎麼啦?出事呢?”
楊念學著他的樣子,找了塊空石躺下,青石上傳來的冰涼讓他舒服地呻吟起來,嘴裡咕噥道:“六爺,你們也太會享受啦!”
見他這副疲賴樣子,便明白應該沒有大事,六爺又重新躺了下去,嘴裡笑罵:“有事說事,沒事你小子滾!”
舒服地翻了個身,將臉朝向六爺,楊念才笑道:“沒甚大事,只是今日那位胡天倫回來了,集裡到底商量好了沒,是個什麼章程?”
“什麼章程?就一句話,不能吃虧,話說這不是你們年輕人該考慮的事麼?怎麼找到老頭子這來呢?”
“依我看,咱們這最多也就是個邊軍小城規模,只要保證邊軍站在咱們這邊就行了。”
說到這裡,楊念詭異一笑:“我看虎頭叔就蠻不錯嘛!比如說後營城邊軍統領……”
六爺哈哈笑著拍了拍青石,七爺等人也在那嘿嘿直笑,拍手大樂。
“繼續說呀!”
楊念撇了撇嘴,繼續說:“集裡能賺錢的門路就不說了,反正都在咱們自己人手裡,倒是那城外,還需上點心!”
“哦?”其他人疑惑地看著他。
“就拿清水河下游那片幾百裡的荒地來說,以往咱們自有營生,懶得搭理,現如今嘛!六爺,你說咱們合夥弄個牧場啥得,搭幾個木棚、僱幾個南蠻,那也花不了幾個錢呀!再把集裡那幾頭跛腳馬牽過去,妥了……”
楊念越說越興奮,沒注意到其他人看他那眼神,還有這種佔著茅坑不拉屎的操作?
六爺哭笑不得的說:“那是荒地嗎?你這小子心眼也太黑了吧!”
這時七爺在那一本正經地說:“可不能這麼說,念哥兒這般年輕人的想法還是要支援得,到時候確實得提提,不過跛腳馬就不牽了,至少也得把集里拉車的幾匹矮腳馬牽過去吧,牧場才像那麼回事!”
其他人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心裡直道這年輕人想事還是不靠譜呀!
合著把集里加起來沒十頭的矮腳馬駒弄過去就像那麼回事呢?
楊念心底暗暗吐嘈,看著這那張張得意無比得老臉一陣無力。
……
深夜,此時的後營集也如睡著了般安靜無比。
屠宰院外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可黑影看著身形龐大,動作卻是靈活無比,落地時鴉雀無聲,輕輕一躍就搭上了院牆。
月光照射下,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手掌,而赫然是兩支巨大的獸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