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
張宇咒罵一句,低頭埋進課桌下面,一口吞了一個肉包子,薄皮兒大餡兒十八個褶,就像一朵花。
最後是寂寞如煙花的陳皮,先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死皮,然後看看左右的大傻子們,軟軟的說了一句:“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傾倒,學校還是會算學生遲到。”
借陳皮吉言。
倒血黴的於濛濛還真就遲到了。
頂著瓢潑一般的大雨,渾身淋透,從後門偷偷溜進了教室。
好巧不巧。
剛好被講臺上的女老師看到,平日裡很少發火搞事情的溫和大姐姐,今天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直接就把於濛濛喊住:“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專業的?為什麼要遲到?”
於濛濛微微低著頭,誰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到她沙啞的聲音,而且說話的語速非常慢:“老師,我叫於濛濛,我應該是廣播電視編導專業的,至於為什麼要遲到,我也不清楚啊,可能是被綁架了吧。”
全教室的同學都是一愣。
這尼瑪明顯是在撒謊。
鬧呢。
女老師橫眉冷對:“把你們輔導員喊過來。”
於濛濛:“他也被綁架了,來不了啊。”
邏輯毫無破綻。
賊特麼嚴謹。
呵呵。
陳皮睡意全無,盯著講臺上的女老師,用腳丫子猜,估計都怒了,表面上無動於衷,內心大概早就想把於濛濛掛到電風扇上轉了。
停頓片刻。
女老師指指自己身邊:“別回去了,你就站在這兒聽課吧。”
於濛濛沙啞的笑了笑,慢悠悠的說:“好,啊”
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才多久沒見。
陳皮感覺已經不認識於濛濛了,只是看著就與旁人格格不入。
渾身溼漉漉的戳在講臺邊上。
於濛濛微微低著頭,只露出一個淺紅色的嘴角,不時一笑,不時一笑,不時一笑。
“笑尼妹啊笑,好特麼瘮人。”張宇暗暗咒罵一句。
“這姑娘瘋了吧。”陸航也很納悶,“之前不這樣啊。”
“有病,定是有病。”劉強事後諸葛亮一般搖頭晃腦,“胖爺,你怎麼看?”
“我?”
陳皮眯了眯眼:“我覺得吧,她,不像個姑娘。”
溼漉漉的於濛濛,很快就在講臺上癱出一片水漬,水漬順著講臺流下來,一直流,一直流到第一排的課桌邊上。
沒有任何人發現,這水在遇到木質課桌時,就像是遇到了海綿。
水漬悄悄朝木頭裡面鑽,使勁鑽,使勁鑽,使勁鑽然後,這課桌就開始散發出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就像是。
就像是香,供佛的那種香,比上供的味道略微淡一些,但更刺鼻。
這裡畢竟是大學,又是藝術學院,奇葩學生本身就多,所以於濛濛的事情很快就被淡忘了。
唯獨陳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