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異想天開,你知道糖有多貴嗎?我們家裡面都快揭不開鍋了,哪裡有那麼多糖給你造?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去山上打點草,喂喂我們家的雞,還能多下幾個雞蛋。”
鍾小草看著鍾小花面前成筐子的野山楂,嘴角狠狠地抽搐幾下,有些無奈地開口。
鍾小花皺眉,有些不敢置信。
“大姐,那些糖很貴嗎?有多貴?”
她還是沒有死心,糖很貴的話,她可以把價錢再往上面提高一點。
“很貴,買一斤糖的錢,差不多夠我們買十斤鹽了。”
鍾小花翻了個白眼,有心開口想要說她幾句,可生怕打擊了鍾小花的積極性,也只能閉上了嘴巴。
倒是裡屋裡面聽著他們說話的鐘氏聽到他們的話,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小花,你姐姐說得對。家裡面現在越來越難了,其實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的眼睛還好好的,至少可以幫著繡花換點錢。”
鍾小花聞言飛快地搖頭,再搖頭。
“不,只是我考慮地不周到而已,沒事的,沒事。”
“哼,什麼不周到,阿姆,您去裡面坐著,別聽小花在這裡胡咧咧。她也就是三分鐘熱度而已。”
而剛剛從外面跑進門的鐘小五卻飛快地衝了進來,站在鍾小花面前替他反駁。
“誰說二姐三分鐘熱度了?二姐今天還說等賺了錢讓我們都去跟夫子唸書,到時候考狀元呢!”
“什麼?”
鍾氏驚怒的拔高了聲音,滿是眼白的眼睛死死地看著這邊,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胡鬧!我們家的孩子,不念書,不做狀元。”
她沒說自家孩子考不上,而只是不念書,不做狀元。
可鍾小花卻沒有意識到,只是摟住有些嚇傻了的小五衝著鍾氏開口。
“阿姆,為什麼?士農工商,您看看我們現在這都揭不開鍋了。而且弟弟們都大了,沒錢怎麼可以?再說,難道您不盼望著他們飛黃騰達嗎?”
她有些不敢置信,這古代人的思想都是這樣嗎?
小富即安的思想她雖然也能理解,可他們家現在這是家徒四壁,和小富即安還相差很大一段距離。
鍾氏沒想到鍾小花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氣的臉色鐵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住口,你給我住口!”
她臉色扭曲,衝著鍾小花高聲喝到。
其他人包括鍾小草都有些嚇傻了,屋子裡面寂靜一片,她們還從來沒見過從來溫柔和藹的阿姆竟然會有這樣暴怒的一面。
“阿姆……”
鍾小花緩緩的朝著鍾氏走了過去,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然為什麼有這麼奇葩的家訓?而且像是他們這種家庭,怎麼還有家訓?因為衣食足而知榮辱,衣食足而知禮儀,他們連最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沒能滿足,還談何家訓?
此話一出,一室皆靜。
鍾氏身子僵直,她伸手在空中摸索著。
鍾小花會意地攥住了她的手,卻見鍾氏冷了臉,高高地揚起手,重重地朝鐘小花打了下來。
“啪”的一聲響起,像是打斷了鍾小花那個名為理智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