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的檔案文冊,從來都是按照一定之規順序擺放的。
尤其是刑房,登記入冊的過程更為嚴謹。
可是現在擺在溫小筠面前這一堆,亂得都快成一鍋粥了。明顯是有人為了刁難拖累她,故意為之。
溫小筠合上最後一個冊子,按照新找出來的規律擺放好,唇角不覺勾出一抹輕蔑的冷笑。
綜合楊家這一系列的行為,溫小筠已經能夠確定,接到兗州府秘密訊息,就把她和鄞諾困在滕縣縣衙,再不能回還的那一派勢力,就是楊家無疑。
不過他們此舉,卻在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因為即便只是草草看一遍,溫小筠也已經發現這個案子其中一些疑點。
而這些疑點,很可能會叫楊家墮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當然,這並不是說這些檔案直接指出了楊家也參與進了山賊伏擊案之中。
恰恰相反,只從表面上草草看一遍,這一大套檔案裡對案件的描述可以稱得上是滴水不漏,十分完美。
案子所有的責任,都在那個剛愎自用的滕縣捕頭身上。
正是他的好大喜功,輕敵冒進,自以為找到了山匪裡的一個內奸,就愚蠢的以為自己掌握了山賊的所有動向。
後面更是愚蠢到家的高調的激怒山匪,同時卻不做足相應的防備,輕信了線人的假情報,致使出勤人員幾乎全軍覆沒。
溫小筠眸色沉了幾沉,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事。
尤其在古代的兇案裡,尤其是這種涉及一連串意外情況,人數眾多的大案子。偵查案子的記錄中怎麼可能絕對完整,沒有任何疏漏?
更何況在這些檔案的記錄中,前任捕班捕頭就是個絕對白痴自大的存在。
這更不可能。
因為越把他愚蠢自大的形象塑造的越完美,事情就越不真實。
因為如果前任捕班捕頭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他的上司,滕縣典史與滕縣縣令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不靠譜?
不僅看不出來,還任由這個蠢貨在衙門裡上躥下跳的佈局一次規模非常大,意義非常重大的圍剿活動?
難道整個滕縣縣衙裡的官員都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