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趕緊站了起來,踉蹌著向灰衣蒙面人走了兩步。
站在這些暗衛當時的角度,一定能看到事發的整個過程。
因此他們一定知道船伕小哥兒的下落。由於之前那個詭異的夢,溫小筠很怕船伕小哥兒發生什麼意外。
船伕小哥不僅是鄞諾的兄弟,更是自願為兗州府查案效力的好心人。
如果就這樣牽連他平白丟了性命,後面鄞諾又怎麼該向他的兄弟們交代?
得到了白鶩的允准後,灰衣蒙面人這才敢回答溫小筠的話。
“回溫書吏的話,撐船的小船伕先是左臂捱了一箭,偏轉了船頭方向。在被捲進暗流瀑布的過程中,頭顱與船篷頂一起被斬斷。”灰衣人平靜的敘述著,不帶任何感情。
溫小筠的身子卻忍不住的晃了一下。
果然是最壞的那一個結果。
之前她雖然還能有力氣勸解白鶩,是因為到底沒有秦奇確切的壞訊息真正傳來。
在溫小筠心裡,秦奇不僅功夫高強,為人謹慎機警。更是白鶩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這樣重量級的配角,通常會陪著白鶩走到最後,一定不會輕易丟去性命。
白鶩一眼看到溫小筠慘白的臉色,立時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背。
只有篝火堆前的佘丕臉上還帶著些笑容。
他呵呵笑了兩聲,注視著篝火的豎形蛇瞳綻這幫冷冽的光,“老夫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那被鋼線刀削掉頭的人,差一點就成了老夫自己吶!”
白鶩並不理會佘丕,攙扶著溫小筠緩步走回臨時柵欄裡,“筠卿,你的臉色很不好,不宜久站。”
後面灰衣蒙面人則非常自覺的恭敬撤步離開。
“我,我沒事,”重新坐下的溫小筠艱澀的轉動眼球,想要對白鶩擠出一個沒事的笑容來安慰他些許,最後擠出來的卻只有傷感的苦澀,“白兄不用擔心,我就是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她本想說自己接受不了人家船伕小哥兒本是好心來幫忙,不想卻被白白牽連丟了性命。
但是後半句,她並沒有說出口。
因為秦奇的遭遇同樣叫人揪心。白鶩心裡已經夠難過了,她不能再去戳他的傷口。
白鶩望著溫小筠蒼白卻又強裝鎮定的表情,眸色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