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的二人如同篩糠一般顫抖,秦姨娘知道,今日是來者不善,早就嚇得六神無主,怪不得那日費靖月那種怪異的眼神,原來一切她都瞭如指掌,自己倒像個小丑一般。
他二人攤坐在地上,不知費靖月會將他們如何,私通苟且、毒害主母、意圖混淆血統,樁樁件件都是必死之事,他二人對視一眼,竟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絕望。
“梅總管,毒害主母可是大罪,你知曉嗎?”費靖月開口道,語氣中自帶一股殺氣。
“小的,小的該死。”梅總管已經嚇得如同任人拿捏的雞崽兒。
“三小姐,我求你,放過表哥吧,他也是為了保護我,並不是真心要想毒殺夫人,況且夫人也未曾出事,你要殺就殺我吧。”卻不想秦姨娘匍匐到費靖月腳邊,哭喊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男人頂天立地,怎麼能讓女人去代過受罪,芳兒你別求了。”自知無法逃脫,梅總管擋在秦姨娘前面,一副赴死模樣。
費靖月冷眼旁觀。
“看你們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我可曾說過要你們的命?若我真要告發你們,今日我何必隻身前來,只需要帶來祖母和父親,你們還能苟且活命嗎?”費靖月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對二人來說簡直如同救星一般,都轉頭望向費靖月,難道今日她不是來發難的?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未曾再下藥,告訴我,是為什麼?”的確,自從報國寺回來以後,送來的香粉全是正常的了。
梅總管抬眼望去,這個三小姐凌厲,但是卻比那舒姨娘光明,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腌臢事情,卻沒有立時了結了自己,反而給了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如何能不抓住。
“只因夫人待芳兒確實無害,甚至處處關懷維護,小的實在不忍心再毒害夫人,前些時候舒姨娘讓小的加重分量,小的聽到她和大小姐說那毒物很快就會發作,夫人便會一命嗚呼,我本就是受她脅迫,如何能再替她做這傷天害理之事,小的就將舒姨娘給的分量減了不少,希望能救得夫人性命。”
這的確是實話,付輕柔對待下人確實祥和善良,從不苛待下人,就連屋中幾個姨娘,她都公平厚待,從此次秦姨娘受難,除了她之外無人問津就能看出,她是個極其和善之人。
“你也算是良心發現,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費靖月突然變得冷若冰霜,若不是梅總管強自鎮定,恐怕膽兒都被嚇破了。
費靖月丟下一個布袋在他腳下,他撿了起來開啟來,是一些粉末狀的東西。
“這是?”他不解,三小姐的樣子並不像真的要他的命,他其他的不會,但是看人卻還是準的,這個三小姐不簡單。
“這是致幻粉。”費靖月淡淡的吐出這三個字,卻重重的敲打在他心上。
致幻粉,他怎麼會不知道,這種粉末無色無味,不管放在任何東西里都會溶於這種東西,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但是這種東西如果進入人體,便會使人產生幻覺,最後慢慢被幻覺殺死,他也只是無意中知曉,卻從未見過,竟不想三小姐手裡有這麼多。
“你可明白如何去做?”費靖月問他。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三小姐的意圖,但是為了保險,他還是再問了一句:“不知道三小姐的意思是要放多少?”
“一月一次,每次三錢,直到她死。”費靖月淡然的說出這句話,彷彿這句話只是一句簡單的叮囑一般。
“小的知曉了。”梅總管收起布袋子,鄭重的點點頭。
“你去吧。”費靖月竟然這樣就放過他,李小丁上前解開他身上的束縛。
“她慢慢會出現症狀,那時候即便她再說什麼,也不會有人信了。”梅總管轉身離去時聽見費靖月又說了一句,他轉過頭來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道:“謝過三小姐不殺之恩,小的定當湧泉相報。”
此時這兄妹二人若是還不懂費靖月的意思,也就妄自在這費府待了多年,費靖月是放過他們了,甚至還一箭雙鵰的幫梅總管解決了大禍,梅總管心底有個念頭,這個三小姐比舒姨娘可靠,舒姨娘總歸有一日會出賣他們,而三小姐卻不會。
待得梅總管離去之後,費靖月望著秦姨娘,並不言語,她等著秦姨娘主動開口。
好半響,秦姨娘站了起來,扶住窗框,等待費靖月的發落。
“三小姐,如今要殺要剮隨你意思,謝謝你放過表哥,他真的不是壞人。”秦姨娘此時還在想著梅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