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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中利箭 命在旦夕

我看他的身形劍法如此流暢,一時看得入迷,竟忘卻了那刺客溜走。元金銘快步向我走來,一把拉住我,我本以為他是要責怪我沒有攔住刺客,可卻不曾想,他居然是關心我的安危,“你沒受傷吧!”他的眉頭緊鎖,眼神深邃,前額的一縷髮絲剛好從眼見掠過,臉上的表情僵硬,讓人望而生畏。可就是這樣的冷峻面孔中居然透出幾分溫和的關切,讓我不禁一時感動。我連忙搖頭。

這時,宮殿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嘶喊:“有刺客!”我們兩來不及回神,立刻衝進大殿。只見大殿中心歪歪斜斜的躺著十幾個太監,我趕過去,熟練的用手輕輕貼在他們的鼻前,一點呼吸都沒有了,原來剛才的刺客不僅沒有遁去,而是偷偷潛入大殿,顯然他們這次的刺殺決心異常堅定。這時,我突然發現尚金銘已經隻身衝進內殿。但是內殿裡面卻沒有傳出來一點打鬥的聲音。我也趕快跟了進去,一進內殿,金黃燦燦的大殿石柱上濺滿鮮血,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迎面撲來。

“白暮雪,朕在這裡······”一個有些低啞有些顫抖的聲音自金黃色刺繡盤龍花紋的豪華床帳後面彎曲傳來。我瞬間意識到他的危險,一個縱身躍起,左腳輕踏盤龍石柱,右腳隔空一登,身子一番,飛身來到皇帝身邊。顧不及他皇帝的身份,我衝他低聲一哼,示意他快快住口。皇帝明白了我的意思,趕快停住了呼救。就在這時,一個黑影閃電一般,竄到皇帝面前,一把利器瞬間閃過,滑過內殿的燈火輝煌,奔向皇帝的胸口,來不及多想,我撲身一縱,擋在了亮閃閃的刀尖前,只見鮮紅的血液立刻噴灑出來,濺滿那刺客的面紗,黑色面紗讓鮮紅的血液浸溼,變成了紅褐色。我的眼睛被血液矇住,視線模糊不清,眼前的一切開始眩暈,只見那刺客突然怔住,雙眼發直,應聲倒地,後面一個冷峻的面龐逐漸顯現,原來是尚金銘。

聽到皇帝的呼救,尚金銘也意識到身邊的危險,可卻因為距離遠,還是沒來及阻止刺客,我拖住了刺客的刀,他也趕到,擊殺刺客於寢宮大帳旁。

就在我一時混沌不清,馬上就要閉上眼睛的時候,一個清脆,有些磁性的聲音,一直喚著我的名字“白暮雪。”我眼前的面龐,有些模糊,但是依然可以看出的他那俊俏冷群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眼中柔情似水,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不禁讓人心頭一暖,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後來,我就睡去了,什麼也不知道了。

回想著那夜的刺殺,真是讓人心驚膽戰,不是因為我身中一劍,命在旦夕,而是因為居然有人敢如此猖狂的潛入皇宮刺殺皇帝,這樣的朗朗乾坤,真的有人敢犯上作亂嗎?皇宮中高手如雲,刺客即便是輕功絕頂,也不應該在悄無人知的情況下可以避開眾多的各種侍衛哨所。現如今恐怕皇帝還在刺殺的驚恐中不能安然度日吧。

數日後,我的傷口總算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胸前還是留著一道長長細細的刀疤,讓人不忍直視。

“小姐,披上這件鑲金刺繡的拖擺外衣吧,清晨的花園冷氣還未散去,你的傷剛好,身子不比以前,可沾不得涼氣。”一個溫婉細柔的聲音,似那鳥兒蟬鳴一般清脆,繞過房中玉質紅木的屏風,悠揚傳來。

我正低頭看著傷疤,聽見有人前來,趕快合上領口的織錦細緞,抬頭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子翩翩而來。這個女子身著淡粉色華衣裹身,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於胸前,薄施粉黛徑直走到自己面前,語調溫婉動聽地說到。這就是我的貼身侍俾凌俏。這個名字是我給他取的,她是我家的家養奴,自小便被賣進侯府,因為她長相白淨可愛,又聰明伶俐,母親特別把她挑出來,做我的陪讀丫頭。所以凌俏雖然身份是侍婢,但是從小和我一起讀書,總算有些知識的,而且我視她如姐妹,從沒有拘著她的身份。自我從婺源山學成回來,還總是喜歡把她當做自己的徒弟,傳授她一些護身的功夫。

“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我是習武之人,哪裡那麼嬌貴。”我一邊撇著嘴說,一邊還是伸出胳膊,讓凌俏為我穿上了外衣。

振國侯府果然不愧是京都的大家門閥,別緻的院落,裡出外進,從我的閨閣到前院花園一路狹長的經過了回事房,管事處,傳達處,內廳……像極了現代遊覽的聖地一般。來到二門,四扇綠屏風揮灑鬥金大字“待客廳”,想必這就是平時親朋友人前來拜訪,暫時休息安坐之處。出了二門,便是前廳了,只見方磚漫地,海墁的院子,大廳正中端端正正的端懸著一塊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飛龍鳳舞的題著四個大字“中流砥柱”。看到這裡,我的心裡突然不自覺的一陣竊喜,也許是因為今生的出身太過卑微,看到前世的自己出身如此奢華貴重,就有了種莫名的欣喜與驕傲吧。想到這裡,突然被一陣嚴厲的聲音驚醒“身子好了沒有,就出來露風,沾了風寒怎麼辦?”我頓時一怔,只見面前一位年長的男人正直直的注視著自己,那男人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金龍盤身大紅箭袖,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利劍,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雖然身著華貴,面目清秀,但卻隱藏不住風沙洗禮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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