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浮現在眼前的《饕餮噬靈訣》,白凌風不知怎的心底裡有種熟悉的感覺。但身體上不斷傳來的痛楚容不得他去細細回想這熟悉感源自哪,他只得立即收斂起心神,按照符文中的法訣修煉起來,也許這樣可以稍稍減緩疼痛感。
只見白凌風迅速按照符文排列運轉起《饕餮噬靈訣》,丹田內躁動的靈力彷彿感受到什麼一般,逐漸安穩下來。他無意識地抬起頭來,大張嘴巴,由大陣吸收而來的靈力開始井然有序的凝聚,隨即轉而從他的口中吸入。
經由大陣加持的靈力本就如同風暴般兇猛,速度並非常人所能承受,否則白凌風的丹田也不至於在瞬間就被撐爆,由此便可想而知其狂暴洶湧。但是此時在白凌風大張的口中出現了一個神秘符文,符文形似兇獸,微微散發著幽光,只見符文中心不斷爆發出一股強勁的吸力,使得周圍的靈力以比剛才快了一倍不止的速度,瞬間扭曲成漩進入白凌風的口中。此刻的他就彷彿是上古魔獸饕餮一樣,貪婪的吞噬著自身能夠吞噬的一切。
常人拿到功法,為了避免修煉時出岔子,都要把功法研究透切方才開始修煉。可在剛才白凌風運轉起《饕餮噬靈訣》後,他猛地發現自己使用起來竟沒有任何障礙,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篇功法好像就是自己所創一樣,對其理解透切,瞭然於胸。甚至更誇張的說,《饕餮噬靈訣》對於白凌風來說,此時就好像天生就會一般,幾近類似於一種本能。
白凌風吸收的天地靈力經過功法的轉化,直接變成了沒有任何雜質的精純靈力,相較於普通的天地靈力,這種靈力更容易吸收,效果也自然更好上許多。並且這精純靈力令白凌風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不知是功法的緣故還是靈力的特殊,白凌風感到這靈力十分美味,這令他不由自主地加速運轉起功法,張開血盆大口,貪婪地吞食著四周的靈力甚至是生機。
感受到白凌風體內的靈力波動,再加上這前所未見的吸收靈力的方式。白丹燕和熬敗隨不敢百分百肯定,但卻隱隱能夠感覺到,成功了。努力的付出終於成功自然令人高興,但他們卻沒有被此而衝昏了頭腦。
他們作為當世最強的天命強者,所看的自然要比常人要更多一些。
熬敗看著陣中的白凌風,滿臉的凝重,隨後緩緩開口說道:“這就是《神魔變》傳承裡的功法?我感覺到風兒好像變得……不像是個人。”
白丹燕深深吸了口氣,表情凝重地說道:“那滴鮮血上,不僅記載著《神魔變》的傳承之法。還有一句話:‘毀天滅佛彼岸證菩提,非人非神非魔神魔變。’”
熬敗點點頭,說道:“這句話我們都研究百年了,卻始終一無所獲。天指的哪一片天?佛是什麼?彼岸又是哪裡?菩提又是何物?聽起來像是何物所結之果。”
白丹燕看著陣中的白凌風,感受著其氣息。說道:“現在這‘非人’二字,算是明白了。”
不過他第二句話語氣一轉,說道:“不過那又如何,風兒天資驚人,較之你我也毫不遜色。但如果只是走我們的老路,最後也不過是像他老子一樣,成為第二個白丹燕,而他也只會成為第三個白丹燕!”
熬敗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安雀焉知大鴻之志,他給自己取名熬敗,就是想敗盡天下英雄。而白丹燕,他的目標從來都是不斷的突破,即使現在已經站在山海界的頂點了。但他心中所向,就是劍之所指。劍者寧折不彎,一往無前。
不等熬敗還在這裡感慨,白丹燕便已經開口。
“最後一步了,剛才只是將傳承融入到風兒的血脈裡。現在,便是這陣法的饋贈了。”
說罷,白丹燕和熬敗再次啟動了大陣,只見光柱中紅藍兩種顏色頓時變得耀眼起來,發出極其刺眼的強光,在光耀之後陡然炸開,靈力之風瞬間以他們所在的小山為心中席捲方圓千里。
隨即,一股巨大的吸力以白凌風為中心,大肆掠奪方圓千里的所有靈氣,以及生機。幸虧他們所在的位置屬於神劍門的勢力範圍,一般不會有人經過,有著絕對的把控權。但此刻周圍一切有生命的東西,諸如樹木靈草仙藥,普通野獸甚至修為較高的靈獸和妖獸,都在這一瞬間被抽乾生機,無一倖免。
從遠處看,半空中就好像炸出一朵絢爛的紅藍之花。
一時之間天地變色,整個山海界頓時如紅雲蓋天,鮮豔如血。好像天上要降下血雨一般,彷彿上蒼在為這一刻表露出一抹悲傷。但這天地異象轉瞬即逝,須臾間便恢復了原時的湛藍。
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時間,坐落於山海界各個大陸的宗門高層可謂人心惶惶,紛紛聯絡散落在大陸各地的線報。都想能第一時間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何人所為,能引起如此異象,攪得天地風雲突變。
線報們也毫無含糊,再加之此事實在太過矚目,不一會他們都同時受到了相同的資訊:東土琉璃國——神劍門。
外面的世界除了變了天,倒是風平浪靜。而白丹燕三人所在的不起眼的小山洞內,卻是經歷了一番毀滅性的摧殘。
山洞被搞得殘破不堪,山頂上那原本鬼斧神工的洞口更是被開個了面目猙獰的大窟窿,地上的陣法也因為剛才的靈力風暴被完全破壞。所幸從宗門拿來了四象柱,堪堪維持住著山體不倒,熬敗與白丹燕也被弄得灰頭土臉,不過以他們修為並沒有什麼大礙,看了對方的狼狽樣,忍俊不禁,多少年沒有這麼狼狽過了,這倒是讓他們稍稍想起了當初遊歷天下時相互依靠的時光,那時的他們為了躲避追殺之人,也像這般灰頭土臉。
反觀白凌風,此時已經躺在了地上。兩人感受了一下他的氣息,呼吸有序平滑悠長,應該只是睡著了。看來白凌風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也放心下來。
白丹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嘀咕道:“剛才的靈力風暴發生太快,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過。都來不及反應,嗯?你在找什麼?”
只見熬敗蹲下了身子,在附近找了找,很快又重新站起。他將手中之物遞給給了白丹燕。
“你的鬍子又掉了。”
“噢?哦!怎麼又掉了。”
白丹燕一摸自己下巴和上唇,果然光溜溜的沒有半根鬍子,連鬍渣都沒有。他趕忙接過熬敗手中的鬍子,往臉上粘去。
熬敗看著眼前一個銀髮青年往自己臉上沾鬍子,同時也聽到白丹燕喃喃說道:“還好掉在不遠處被你找到,這鬍子不見了多沒威嚴啊。到時候肯定要那些小兔崽子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