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潤恆一直吊著的心,隨著丹藥一起,碎了。
自己再不濟,和你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你不當我是朋友,最少也兼顧同門之義吧,竟然這番侮辱於我。
“梁師弟,我與韓兄約了晚膳,你可要一起來?”陶寒亭繼續說道,好像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還有刑罰在身,得回去抄寫門規,閉門自省,就不去了,你們用餐愉快。”梁潤恆自己也沒發現,自己的語氣不再那麼卑微。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便告辭了。”梁潤恆對陶寒亭拱了拱手,直接轉身就走。
梁潤恆轉身之際,陶寒亭伸手拉住了梁潤恆的肩膀。
他瞬間怔住,轉過頭去看著陶寒亭,問道:“還有什麼事嗎?陶師兄。”
只見陶寒亭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只是想提醒梁師弟你啊。現在,韓師兄已經是煉脈境的大圓滿,恐怕再過不到兩年,就能達到第四境通天境了。近年來,在山海界的歷史裡,以雙十之齡就能達到第四境的修士,真是屈指可數。可能小門主真的天賦無雙,但韓師兄也是不遑多讓。”
說罷,陶寒亭在梁潤恆的肩上輕輕拍了兩下,就轉身離去了。
梁潤恆站在原地,看著陶寒亭漸漸遠去的背影,他攥緊了拳頭。陶寒亭這是在提醒自己,無論以後白凌風的成就如何,至少韓昊霖也不會落下,甚至可能走在白凌風的前面。而且剛才陶寒亭說到“現在”兩字時特別加重了語氣,意思便更加明顯了。
其實梁潤恆作為一個宗親弟子,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光鮮。家族中的在神劍門任職的長老已經老邁,而他父親這一輩一點也不爭氣,連一個成為神劍門核心弟子也沒有。要知道,以後若想成為神劍門的長老,即使只是普通的長老,必須要是核心弟子提拔上去的。
現在家族唯一的核心弟子,就是自己了。他是家族延續下去的希望,只要他以後能成為神劍門的長老,又可以庇護家族數百年。能有這數百年的時間,家族的未來就有希望。
雖然只要拜入宗門,只要你忠心,宗門都不會放棄你的。如果他只是孤身寡人,作為核心弟子身份拿到的修煉資源已經足夠吃香了。但他背後還有一個家族,只有成為神劍門的長老,就能拿到比弟子要高很多倍的修煉資源,這樣他才能撐起整個家族。
有時候,梁潤恆還是有點羨慕那些逆鱗弟子的,一人吃飯全家飽,顧好自己就行了,其他根本不用操心。
所以現在他根本不敢得罪白凌風,更不敢得罪韓昊霖和陶寒亭。他內心無比糾結,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長氣。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再迷茫。隨後他緊握的手緩緩地鬆開了,隨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朝著陶寒亭的離去的方向而去。
…………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室內一名男子赤著上身盤膝坐在床上,似乎在修煉。聽到聲音後,男子緩緩睜開眼站了起來,隨手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上。男子臉龐不可謂不英俊,五官輪廓分明而立體,一雙好看的丹鳳眼讓人感到溫和,而那幽暗深邃眸子與那對劍眉又平添了些許邪魅,給人已狂野不羈而又邪魅俊美的感覺。
“來了。”說罷男子緩緩走出臥室穿過了院子,開啟了門。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陶寒亭和梁潤恆。
陶寒亭和梁潤恆見到為自己開門的男子,都恭敬的抱拳道了聲:“韓師兄。”
屋內的男子正是韓昊霖,白凌風的表哥。現在十八歲,只比白凌風年長三歲,卻已經成為神劍門內年輕一代的宗親弟子領軍人物了。
“是你們啊,進來吧。”韓昊霖轉身入內,走路時雙手揹負在身後。
陶寒亭和梁潤恆答應一聲,前者率先入內,梁潤恆則負責把門關上。
韓昊霖帶著兩人一路前往偏院,韓昊霖作為表族,居住在白凌風的住所之後且房屋較之白凌風也矮了一截。
以前每當看到白凌風那稍高於自己屋簷的房屋,心底裡總會生起一絲不快,他韓昊霖才是這年輕一代的最強者,那裡才是他該居住的地方。
表兄弟兩人住的這般近,竟然十年來沒有見過面。
韓昊霖三人在院子中坐下,梁潤恆很習慣的主動煮茶。
看著韓昊霖這身衣著,陶寒亭笑道:“韓師兄,你真不夠意思。本來就是你邀請我們過來一起吃飯,你剛剛竟然還在修煉,我才是第三境中期,你都準備突破到第四境了。你再這樣修煉下去,很快就沒有朋友了。”
韓昊霖聞言一笑:“是我不對咯?還不是你總是痴迷丹藥一道,本來我們是前後腳踏入煉脈境的。你呢?潤恆,觀你體內的氣息,已經是到達了聚星境後期,應該可以準備突破了,到時候有什麼不明白的,記得來問我。”
梁潤恆聞言放下手中的茶具,正式對韓昊霖一抱拳:“多謝韓師兄,也是多謝韓師兄你平時的教導,我對聚星境的修行已經沒有疑問了。剩下的就是積累修為,時機成熟了就會開始突破。”
韓昊霖聞言伸手拍了拍梁潤恆,說道:“放寬心態吧,一切水到渠成。”
一旁的陶寒亭則是抱怨道:“韓師兄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水到渠成是你才說得出口。你修煉啊,就像那些大胖子一樣,喝口水都會長胖。我呢?每次修煉稍有不順,就被我家老陶拿著棍子打了。”
韓昊霖明顯不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抱怨了,安慰說道:“你身為三境修士,就算是被一根柱子錘幾下也不痛不癢吧。”
陶寒亭哭著臉,埋怨道:“那是老陶煉丹用的根燒火棍啊,你們知道的。老陶的控火之術恐怕老門主都比不上,就是怎麼也燒不掉那根該死的燒火棍。”
韓昊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這時剛好梁潤恆煮好了茶,放了一杯在他面前。
他喝了口茶,不接這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