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聲清脆的女聲。聲音中所蘊藏的，那好像是如同李一凡一樣的悲傷。
是千亦的聲音。
李一凡能感受的出來。倒不是因為那音色他已經足夠的熟悉，而是因為那力量……那是跟一種跟殘影系出同源的力量，李一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沒有轉身，李一凡只是微微轉了轉頭，並未說話。
而千亦呢，則是緩緩走到李一凡身旁。嘆了那麼一口氣。
那一口氣之中，讓李一凡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那聲嘆息，好像是為了扶傷，卻又……彷彿是因為自己……
“能講講嗎？……”千亦問道。
李一凡吸著煙：“講什麼？”
“扶傷……的事情……”
千亦原本是想說“扶傷的死”的。可那話到了嗓子眼，卻又被千亦給嚥了回去。不為別的，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跟李一凡相通的那顆心，再一次突然的疼痛……那樣的疼痛，或許李一凡因為早已習慣還可以勉強忍受，可千亦只能說，自己沒那個能力……
“你不是都聽他們說了一遍？”李一凡淡淡的反問著……
“我只是想……聽你說。”千亦回答。
那煙落在地上，火星四濺……
李一凡將那煙踩滅，吐出了最後一口煙霧。
“死了就是死了……有什麼好說的？”那聲音帶著決絕。
千亦聽了，苦笑一聲：“我就知道是這樣……”
“哪樣？”李一凡轉頭看向千亦。
“明明心裡痛苦，卻又總是不說出來。”千亦略顯無奈的回答道。
李一凡聽了，則是毫無興趣的又把頭轉了回去。
“否則怎樣呢？”李一凡只是苦笑著：“要我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不是不可以啊……”千亦聽了卻笑道：“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李一凡知道，千亦說這些，只是為了儘量的逗自己開心。想讓自己可以不那麼痛苦。可惜的是，自己沒興趣……
面對千亦的依舊是沉默。千亦則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站在李一凡身旁。
“抱歉……”
良久之後。李一凡的聲音再度響起。
“嗯？……”千亦愣了愣，看著李一凡，有些疑惑：“你……在跟我說話？”
“這兒還有第二個人嗎？”李一凡反問道。
千亦被李一凡這麼一句話懟回來，有些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又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害得你要跟我一起不舒服。”李一凡淡淡的說道。
聽了李一凡這句話，千亦不由得撫摸了一下心臟的位置。卻又笑道：“算我倒黴吧……偏偏是要跟你這個總是受委屈的人，心臟相通……”
心臟相通。
對於李一凡而言，他說不上在這世界上，擁有一個可以跟自己感受到相同痛苦的人，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換做別人， 擁有著一個跟自己有著如此牽連關係的人，應該會加倍的珍惜吧？
可是李一凡不敢。他好像已經摸清了那命運的規律。凡是自己珍惜的人，無論是誰，無論強大與否，都註定沒個好下場……身死魂滅？死無全屍？那都是常事……那既然如此，倒不如讓這個自己本該好好珍惜的人，離得遠一點。
畢竟……對於李一凡來說，這可能才是珍惜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吧？
想到這裡，李一凡的聲音不禁低沉了好多：“你來這作什麼？”
“我？”千亦沒想過李一凡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徵了徵神，裝作無所謂的伸了個懶腰，說道：“沒什麼啊……我……就是來看看。”
李一凡的聲音卻依舊冷淡：“我沒事。出去吧。”
“你這就趕我？”千亦有些不解。自己也不清楚是做了什麼，李一凡這麼急切的想讓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