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不斷的碾壓著李一凡的全身。
如果非要說這壓力跟當初鬼域中所存在的壓力有什麼不同,那可能是鬼域的壓力是由外而內的壓迫自己的身體。而此時的壓力卻是由內而外,似乎是在抽取著李一凡身體中的什麼東西。
李一凡腦海中不斷有憶雪的身影飄蕩著。時不時的也會看見楚心瀛,墨銘哲,寒冬那些人的身影。但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到底對不對。李一凡總覺得這些身影似乎在自己眼前越來越淡了!
又過了片刻。壓力並沒有結束,李一凡的嘴角已然時過境遷的淌出一絲鮮血。
耳邊是那擺渡人略帶驚訝的一聲:“咦?”
擺渡人看著李一凡,聲音中帶著不少的驚異:“怎麼會這樣?抽不出來?不可能!”
擺渡人說完,李一凡只覺得自己周身的壓力竟是再度增強了!
一種極度的痛苦襲來,李一凡的整個腦子都跟著一震轟鳴。
隱約之中,那擺渡人空靈的聲音似乎再度響起:“哦,原來在這可以拿到啊……怎麼會這樣呢?你倒是有點特殊……不過無所謂……”
李一凡眼前的事物都是一陣眩暈,隨之是一口鮮血猛然噴出。如果換做是以前,自己還在天亞契神院的時候,或者憶雪還活著的時候,李一凡一定會當時便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但現在不同了,憶雪不在了,李雨痕也不在了。李一凡清楚自己不能再暈過去。
身上的力量隨著那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痛苦紛紛返回李一凡的身體。有了雙九階九級的強大支撐,李一凡眼前的眩暈都跟著很快停止。
痛苦漸弱,隨之而來的是殘影的猛然出鞘。
下一秒李一凡站直身子,殘影的劍刃已經直勾勾的朝著那擺渡人的方向刺了過去。
擺渡人手中拿著一顆暗紫色的珠子擋住了殘影的暗紫色劍刃。
擺渡人不緊不慢的說道:“少年人……不過河了嗎?殺了我,連那小舟都會消失。可就再也過不去了。又要白白的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李一凡聽了,眼神中不知閃過的是一縷什麼樣的情感。緩緩收回殘影。
擺渡人見李一凡已然住手,點點頭。看著那骨骼手中的暗紫色珠子,略帶貪婪的笑道:“好東西啊……好東西。”擺渡人一邊說著,一邊把那珠子向著自己斗篷中一片漆黑的頭部位置靠近著。
那珠子則是隨之化作了無數縷紫煙飄進了黑色斗篷中,隨之在擺渡人手中消失不見。
李一凡看了其這個舉動,卻又是不禁輕輕皺眉。
其實他剛才收劍的理由並不是因為這擺渡人說的理由足以讓他收劍。而是因為,這擺渡人剛才手中握著的珠子無疑就是被吸收出來的,自己最後的情感。可就在剛才,李一凡下意識回想之時卻有些驚訝的發現,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腦海裡對那九個人的顧忌和不捨並未消散。而自己對於復活憶雪的執念也從未停止。
李一凡不解之中,才只好收劍。
此刻那暗紫色的珠子顯然是已經被擺渡人吸食乾淨。可自己腦海裡的情感卻仍然未有任何的消散!這是怎麼回事?
李一凡雖然心中不解,但是自己對於憶雪的情感沒散對他而言已經是天大的好事。索性不在多管,當即發問:“現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擺渡人說著對三個人朝著自己那小船的方向讓了一讓,示意三人上船:“請吧,三位。”
那小船看起來平淡無奇,李一凡本來看著那小船極小,算上擺渡人踩上兩個人都是勉強。可那擺渡人卻示意李一凡三人,可以踏在船外。骨龍上前試驗,果然可以踩在那神流之上。
“疾苦之海……是世上的痛苦磨難之海。任何生物想憑藉自己的力量踩上去都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有我在,我這船做出了渡海的指令。那麼任何人都是可以踩在海面上的。無需船有多大。”
擺渡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小船。扶傷作為一向呆呆傻傻的存在沒顧那麼多便是直接跟著那擺渡人上了船。李一凡和骨龍二人則是直接站在了外面。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們清不清楚,但是我的職責要求我事先說明。”擺渡人剛要駕船,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三人說道:“我收了你們的代價,理所應當的載你們渡這疾苦之海。不過,我剛才也說了。疾苦之海,乃是世上的痛苦磨難之海。其中的兇險也因人而異。我的職責只是駕船帶你們渡海,但也不排除你們會葬身於此的可能。”
“這個我們知道。”骨龍說道:“駕你的船就是。”
“還有啊。假若你們真的渡海失敗,卻又沒死。那代價我也是概不退還的。”擺渡人說著,沒等三人再說什麼,便又道:“好了。我的職責到此為止接下來不再多說。”
擺渡人說完,手中揮動船槳,已經駕船帶著三人朝著疾苦之海的中央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