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人回來了,明顯肩上有了挺沉的分量,走路慢慢騰騰的。走過我身邊時,我伸長脖子一看,那兩個大水桶裡都裝滿了水,陰氣繚繞,寒氣逼人,正是我夢寐以求的陰司澗黃泉水!
我當時恨不得立即把他攔下來,把兩桶水都扣了去。但理智還是告訴我不能這麼做,畢竟我已經弄明白瞭如何過橋去取黃泉水,大不了我也憑著自己的腰牌去拎一桶回來就是了嘛。
不過,那塊腰牌我今天沒有帶過來。而即使帶過來了,我也不好直接出面去取水。現在的我好歹也是個陰校了,幹這種事情很容易會被人認出來,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
於是,我耐著性子值守完當天的班。第二天快到子時前,我叫上汪奇一起再次去到望鄉臺下。我把自己那一塊腰牌交給汪奇,讓他代我過奈何橋去取水。
汪奇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去了。他現在是我的心腹親信,而且又足夠醒目,幹這事正合適。
我焦急地在望鄉臺下等著,踱來踱去,生怕汪奇出了什麼岔子。結果,越急就越等不來,汪奇去了整整一個時辰也不見回來。我心裡知道壞了,肯定出事了!
正當我準備自己上望鄉臺去找時,兩個人影從橋上下來。其中一人是汪奇,而另外一人居然就是昨天遇見的那名挑水的木訥中年男人!
汪奇衝我抱歉地苦笑了一下,卻不敢開口亂說話。那中年人手裡拿著一塊腰牌給我看,這應該就是我交給汪奇的那一塊。但我決定先不說話,看看他有什麼話說?
中年人問道:“這塊腰牌是不是你的?”
我點點頭,鎮定地回答:“是我的。”
他又問:“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搖搖頭,很傲氣地道:“我沒必要告訴你!”
自己沒有道理的時候就不能跟對方講道理,除非你打算束手就擒!同時我也是想試探試探他的反應,就看鬼膳門的弟子有沒有能耐敢找一名陰校的麻煩?
可那中年人似乎並不打算跟我急,還是面無表情,又低頭想了一會兒。不過,他隨後的一句話卻讓我大吃一驚:“你跟馮道彰有什麼關係?”
我感覺自己的臉上肌肉抽動了兩下,但還是強行控制住了情緒,故意反問道:“你又和馮道彰是什麼關係?”
這就更是毫不講理的問法了。在不希望回答對方問題的同時,反問對方同樣的問題,唬弄過去了就能變被動為主動。
那名中年人果然木訥,又不善言辭,傻傻就先露了底:“我是他的六師弟:蔡亦。”
“蔡亦?”
我愣了,回想一下師父跟我說過的鬼膳門門人的名字,似乎並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於是,我依然遲疑著要不要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是不是馮師兄的徒弟?”蔡亦見我一直不說話,又追問道。
我冷笑一聲,繼續故弄玄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沒想到蔡亦聽了卻搖搖頭,彷彿不再想和我糾纏了。他道:“你不說也罷。但是既然你無法證實你也是鬼膳門的弟子,那這塊腰牌我就只能收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蔡亦便轉身走了,丟下我和汪奇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