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走那天我沒去送她,她也說不想再看到我,免得心煩!
但其實我們彼此都清楚,那種痴男怨女般揮淚道別的送行方式早已不適合我們,默默心裡惦記著就好。
我又再次失戀了,雖然沒有前兩次那麼心痛欲絕,但終究是很不爽的一件事情。況且,這次我也是既失戀又失業,因為剛剛組建還不到一年的探險隊不得不就地解散了。
在這次澤潮中,龍小炎和西門桀戰死,鳥肉斷了腿還在養傷,但今後也肯定無法再從事那種長途跋涉、冒險玩命的工作。劉雨馨則告訴我,她不想再留在左丘城這個傷心地了,便毅然決然地去了白水城,打算在那裡另謀生計。
而大笨牛呂典卻做出了更加出人意料的決定:他要加入了鬼幫地蜂窩!
呂典早年本就出身於一支小鬼幫,被大幫吞併後便脫身離開,加入滕家當了鬼僕。後來他越幹越出色,在商隊和探險隊混跡也已經超過了十年。他說之所以想重回鬼幫生涯是因為地蜂窩的那位副幫主白頭翁很賞識他,親自來邀請他加入,於是他盛情難卻之下就答應了。
在此次澤潮中,排名第一、第二的大鬼幫餓鬼坑和骷髏山被排在了主力軍裡,損失慘重,就連兩位大幫主也是受了重傷,怨氣大損。而排名第三的地蜂窩因為鬼母未參戰,反而是三大鬼幫中受損最小的。況且以她絕無僅有的以鬼生鬼的本事,也應該是戰後恢復最快的,呂典去了那裡確實應該會比較有前途。
不過如此一來,原本擁有六名隊員的探險隊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不解散還能咋地?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獨自一人過得很艱難、很無趣。敬老院裡還是壓根沒人願意來住,滕家的商隊、探險隊由於嚴重缺少人手也基本處於停運狀態。甚至我就連想去喝個酒都找不到人陪,於是便每日裡在城中胡逛,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的事情可以找找樂子。
這一日,我剛去上城的醫務所看望鳥肉回來經過下城廣場時,看見一大群人和鬼擠在角鬥場的門前看熱鬧。我反正無事可做,就跟著過去瞄了一眼。
原來,在澤潮中所有的角鬥士和鬼鬥士都被徵用了,角鬥場也因此遭受巨大損失,最近一直處於停業的狀態。現在局勢穩定下來之後,黑虎團、金槍團和巨熊團三大角鬥團聯合幾個鬼幫和世家同時貼出招聘啟事,大量招收新的角鬥士和鬼鬥士,準備重開賽事。
招聘啟事上都寫著當角鬥士和鬼鬥士的待遇,除了每月有基本工資外,出場費和比賽獎金才是大頭,而且獲勝獎金還跟下注的總額度掛鉤。也就是說,你越出名在你身上下注的賭客就越多,一旦再能贏得比賽,就意味著大筆大筆的獎金便進了口袋!
我一想:“嘿!這個或許還有點意思,反正我之前乾的也都是玩命的活計,現在又失了業,不妨就去面試一下看看!”
於是,我一時衝動之下便報了名。但是三大角鬥團都貼出了啟事,我應該去哪一家呢?
我隨即就想起了曾在右市有過一面之緣的黑虎團蕭團主,記得當時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嗯,就去黑虎團吧!
和我一起報名參加黑虎團面試的陰修一共有五名,負責招聘的師爺帶著我們去到了黑虎團在下城中開設的訓練營。在那裡,蕭團主將親自檢驗我們的武功和修為。
據那位師爺說,蕭團主的眼界一向很高,收人的標準就是寧缺毋濫。團裡的角鬥士大部分都是從小培養起來的,只有極少數是直接從外面招聘進來,這次就是個特例。所以他讓我們先有個心理準備,一會兒要全力發揮才能爭取留下來。
除了我以外的另外四位報名者看起來都是信心滿滿,一路上都在互相較勁,紛紛吹噓自己之前在哪兒在哪兒都幹過什麼了不得的成績,在這次澤潮中又殺了幾隻怪獸等等。我便只是笑笑,任由他們表演。
真正在刀口上舔過血的戰士是不屑於在旁人面前誇耀自己的,更何況像我這種還在屍堆裡打過滾的人?
到了訓練營,師爺便安排我們逐一進去教場面試。我不想出風頭,就主動排到了最後面,順便打探打探訓練營裡的情況。
此處就位於下城的右上角位置,倒是相對比較僻靜,距離右市也不遠。訓練營里人也不多,來來去去見到的大多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修為從第一重初學者到第三重初階不等,倒還沒看見有達到第四重以上的。
或許正如剛才那位師爺所說,這裡面的角鬥士都是從小培養,而高等級角鬥士在澤潮中損失巨大,要不然也不會破例從外面招人。
正四處打量著,教場裡面傳出幾記打鬥聲,但很快就停歇了。第一位面試者隨即灰頭土臉地從裡面跑出來,見了我們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就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第二位面試者請進來!”師爺在教場內高喊道。
第二位有些不安地撓了撓頭,方才牛逼哄哄的那股勁頭早就沒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進了教場。可是他也沒能堅持多長時間,我們站在外面的人僅僅聽到三、四下“嘿哈!”、“嘿哈!”的喊聲,他就出來了,同樣也是狼狽不堪,尷尬不已,急忙遮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