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學鬼餐!”
金大勺將吸完了的菸頭丟到地上,用鞋底擦了擦,不屑道:“很多人都想學鬼餐,秦小桌就一直想學來著。”
終於輪到我問他一次了:“那你為什麼一直不教他?”
金大勺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把話題引開:“你來元寶樓是直接找了唐掌門的關係,對吧?”
“對。”
“你師父是叫馮道彰?”
“對。”
“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你師父是馮道彰?”
“你也一直沒問過呀!”
金大勺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自嘲地搖搖頭道:“對,我是沒問過。看來你跟別人不一樣,不喜歡靠師父的名頭出去闖蕩江湖。是我想多了!”
他這個評價倒是很中肯,我確實沒有想過要靠我師父的名頭去佔些什麼便宜。我重返鬼市還是他罵了我一頓後才勉強答應回來的。不過,金大勺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師父沒教過你炒鬼餐?”
我大吃一驚,道:“我師父也會炒鬼餐?他從來沒跟我說過,也沒教過我這些!”
“那他都教了你些什麼?”
“陰功,還有一些符籙和術法。”
“擺攤的時候呢?你師父在南亭鬼市上都賣些什麼東西?”
“以燒烤居多,像烤蛇、烤蟾蜍、烤壁虎,另外還有血蒸蚊子、椒鹽蟑螂、醬鼠仔、五毒粥......”
金大勺在刨根問底地盤問我,我也一五一十地回答。他說我師父居然也會炒鬼餐,這讓我對朝夕相處十幾年了的師父突然產生了一點陌生感。
我師父隱居在排尾村二十餘年,卻有著極大的名氣,還有他藏在床底下的大箱子,以及那把威力無比、配鞘的菜刀,這些疑點都一股腦兒地湧現出來,把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倍添神秘!
金大勺聽我數完了那一大串古古怪怪的菜名,也被逗笑了。他道:“你師父的本事遠不止這些。但既然他不願意告訴你一些事情,那我也不好亂講。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回去問他吧!”
唉,沒辦法!蘇老闆之前也這麼說,但以我師父那個老頑固的性子,他不願意說,誰也逼不了他說。
金大勺又掏出煙來,抽出兩根,一根叼在自己嘴裡,另外一根再次遞給我。然後他問道:“你想不想當大廚?”
我看著他手裡遞過來的那根菸,彷彿接不接這根菸已經成了一個很重要的選擇。但他的問題卻讓我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想!”
我接過了他的煙,也叼在嘴裡。金大勺拿打火機先給自己點了煙,道:“當大廚不一定要在外面的大酒店、大酒樓,在元寶樓這裡也可以!”
他給我也點了煙,又問道:“想不想學鬼餐?”
“想!”
我再次堅定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然後學著金大勺的樣子抽了一口煙,卻被嗆到了,猛咳嗽起來。
金大勺看著我咳嗽,帶著惡作劇成功後的得意笑容道:“我可以教你!我也不需要你回報我什麼,只要求你老老實實幹活,不要有那麼多的私心雜念,明白嗎?”
“咳咳,明白!咳咳!”
“好了,回家去吧!煙不懂抽就別抽了,扔掉!”
“咳咳,好的!咳咳!”
我咳了好久才緩過勁來。但離開西嶺鬼市時,我卻是帶著滿心的歡喜和十足的興奮。今晚和金大勺的長談,不僅達成了我的心願,得以學習鬼餐,甚至還一舉兩得,有望解決我畢業之後的工作問題。這份兼職終於可以變成專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