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緊捂被砸腫的額頭,緊貼聞祈舟的手臂,藉著支撐不住的傘面遮擋一下。
他沒有往傘中間擠,僅保持和他們一致的步調,朝著相同的目的地疾步奔走。
事態緊急,聞祈舟沒管他。
他們爭分奪秒邁上酒店的臺階,遠離鋪天蓋地的冰雹,以及猛烈怒號的狂風。
他停住腳步的第一件事,檢查池玥的頭部,神情緊張道:“玥玥,你頭暈嗎?”
冰雹砸中頭部易引起腦震盪,饒是他們的反應極快,頭和肩部亦被砸中幾下。
池玥的頭部沒有外傷,但他更擔心出現內傷的情況,撫摸她頭頂的手都在顫。
“不暈。”她讓聞祈舟彎腰,同樣看一下他的頭:“你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聞祈舟鬆口氣:“沒有。”
默默站在旁邊發愣的青年,被夫妻倆的互相關懷拉回現實,轉頭看他們一眼。
這一看,熟悉感撲面而來。
“哥們兒!”青年驚喜地湊到聞祈舟面前:“你還記得我不?我們在路上見過!”
聞祈舟側眸:“記得。”
那個話癆青年。
“真沒想到又碰見你們了。”他頂著額間的腫包,嘿嘿一笑:“剛才謝謝了啊!”
“沒事。”他原本也沒在意對方,若不是他突然湊到跟前,都不知道他的長相。
青年想起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頗為詳細的叭叭說一通,連愛好學歷都沒漏。
聞祈舟時而點頭。
他視線越過許乾的頭,掃過一片狼籍的室外,停留在那些受傷嚴重的人群中。
冰雹來得太突然,行走在室外的人群若離遮擋物太遠,必定躲不過冰雹砸擊。
跑動的過程一慌亂又容易摔跤,那麼被砸擊的過程會更長,受的傷亦會更重。
像許乾這樣被砸腫腦袋的人比比皆是,更有破皮出血者,坐在大廳裡嗷嗷叫。
“這賊老天,不讓我們活啊!”
“基地的氣象專家也是一群吃白飯的!連天氣都預測不準,淨讓我們受罪了!”
“就是!疼死老子了!”
罵罵咧咧的人越來越多,許乾亦在他們的“配音”之下,完整地做完自我介紹。
他問:“哥們兒你叫什麼?”
那毫不受外界影響的心境,讓池玥多看他兩眼,隨即道出她和聞祈舟的姓名。
她盯著他腫得愈發厲害的包,趕在他開口前道:“要不,你先回去冷敷一下?”
“很嚴重嗎?”
“特別。”
許乾還不想破相,一聽這話立刻和他倆道別,虛虛捂著額頭朝樓道的方向走。
他的身影消失沒多久,聞祈舟亦收回落在人群中的視線,牽著池玥回到套房。
狂風裹挾冰雹撞上落地窗,留下一條條淺顯的水痕,又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響。
幸在落地窗的質量不錯,粒粒冰雹合擊都沒能使其出現裂縫,更何況是破損。
“玥玥。”聞祈舟挨著她坐下,眸光落在她肩頭上:“你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
池玥脫下衝鋒衣。